太子一直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明明他已经感觉到了霍尧军中的焦躁不安。两军势力相差悬殊,自然有不少人认为霍尧必输无疑,他也听到那些士兵私下哀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回来。
这个是最好的时机,他就下手了。他不会和那些士兵说甚么,只是给了一个小兵点好处,要他去偷偷说一句话。
就一句话,那个小兵不过才十二三,想要查,也没那么容易。
流言这种东西,就和当初洛阳街头流传的那些类似谶语的童谣,传来传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第一个说起了。
明明眼看着就成功了,谁知……
浓华看太子满眼的不甘,不由得轻轻在他头上摸了几下。
那触摸很好的安抚到了他,太子转头就扎到她的怀里。
浓华顺手就抱住了太子,怀里的太子就像一只乖巧的急需向主人讨要赏赐的小狗。
说起来,太子不是她生的。却意外的对她好,这对她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浓华知道礼法是礼法,但人情如何是另外一件事。除非自小由嫡母带大,不然人天性还是更亲近生母些。
可是太子,对她的亲近,已经早早超过了嫡母和庶子。甚至比有些亲生母子还更要亲密几分。
“其实霍尧比我们想象里的难对付多了。”浓华开口,“你想他能从那么多人里出头,自然有他独特的本事。”
浓华叹了口气。
“难道就因为他难对付,就不动手了吗?”太子在她怀里抬头。
浓华摇摇头。
“至少应当在充足准备的时候动手,毕竟如果失败了,你自己也会遭殃。”浓华见到太子白嫩的脸庞有一缕黑发,伸手给他拨开,“想要赢,至少先活下去。”
太子紧紧凝视她,“可是,儿臣也不能判断甚么时候是时机成熟,现在我们都在他的手上,哪怕有一点机会,都要紧紧抓在手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失败之后呢?”浓华抱住他,正视他的双眼,“这一次,他还不能站稳脚跟,所以放过你。可是下次呢?”
太子浑身绷紧,“可是,儿臣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瞻前顾后了。太傅和儿臣说过,时不我待,错过了下次不知是否还有机会。既然如此,不如先做了。哪怕败了,至少儿臣也做过了!”
太子这话让浓华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咬着牙,“你听阿母说。你现在和他硬碰硬,恐怕没有甚么用处。你若是想要赢,就先得活下去。”
太子怔怔的盯着她好半会,没有说话。浓华见怀里的孩子没有说话,不禁有些奇怪。她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终于听到他说,“阿母,是不是惧怕霍尧?”
此言如同一记闷捶,重重敲击在浓华头上。
浓华嘴翕张了两下,过了好半会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
“可是阿母说的那些话,似乎很怕霍尧,一直想要最稳妥的法子。”太子的敏锐简直让人害怕。
“太子想错了,我没有。”浓华抱住他。
“阿母的手在抖。”
浓华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果然广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一下就把手掌完全压在太子的背上。
心里的惊惧如同惊涛骇浪。
她怕他,她怎么可能会怕他!
“没有。”浓华几乎是重重的咬着后牙。
太子抬头起来,看着她漂亮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