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顿时又流血。浓华看到他整个人扑倒在干草上,立刻去扶他。她听到他嘴里不停的喘气。
她正要开口说话,霍尧便紧紧抓住她的手。
浓华看到他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不敢乱动,怕他伤的更厉害。
过了好会,霍尧睁开汗湿的眼,他依然抓住她的手没放,也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果然,还是有点痛。”
“有点?”浓华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伤口上血肉模糊,血留下来,将腰间的衣服洇染了一片。
“难道之前你不痛吗?”
盗匪在他背上砍的那一道,她看着都心惊胆战,怎么他会不痛呢?
“因为皇后还在,没有斩杀贼人,又怎么会痛?”霍尧说着回头过来,对她一笑。
他脸色苍白,却丝毫没有有损他的美色,反而越发魅惑。他轻轻喘息,眼眸闭上。她就能望见他浓密的眼睫。
“我又不是陛下,不值得你这般拼命。”
说着浓华起身去把水盆给提来。
“你不是陛下,但是在我看来,胜于陛下。”
浓华捧住水盆的手抖了下,水盆险些没有掉下来。
“油嘴滑舌。”她把水盆放下来,跪坐在水盆前,她看了一眼之前村妇送来的布巾。布巾谈不上干净,不知道被用了多少遍,上面满是没有清洗干净的污垢。
这种自然是不能给受伤的人用。否则伤口会化脓,加重伤势。
浓华迟疑了下,还是翻开了自己的裙裾,在内里撕下一块布充作布巾。
她返回去坐到他的背后,提他料理伤口。伤口是不能碰的,她将伤口附近擦洗干净,一点点的给他清理伤口里的布料的碎屑。
正忙着,她听到霍尧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很愉悦,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格外开心的事。
“不要笑,再笑的话,伤口崩裂就不好了。”
霍尧仰起头,“好。”
话语带笑影,他回头过去,看不到她。可惜他也没有铜镜,若是有铜镜的话,倒是可以好好的看一看她此刻的样子。
浓华动作很轻,不过再轻,还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伤口。
听到霍尧的抽气,浓华有些迟疑,“还痛啊?”
她已经把手放的很轻很轻了。
“无事,只要皇后在侧,再怎么痛,下官也心甘情愿。”
“喂!”浓华听他竟然还有心思调笑,有些气急。就连自持的皇后仪态也顾不上了。
她愤愤的把手里的布丢到木盆里,端着木盆去外面。外面有村妇等着,见着她出来,直接给她换了一盆水。
之前霍尧给了村人点钱,让他们照看一会。
村妇手脚麻利的把热水给她送过来。
完全不用浓华亲自在外面跑一趟。浓华直接抱着水盆回来。
她坐下,就看到他那矫健的身躯,背上的那一道狰狞的伤口,有种近乎诡谲的美感。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乃是最大的错误。两人之前悬挂着君臣之别,门第之差。可他就这么袒露身躯,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她却觉得口干舌燥。
“下官想要喝水。”
浓华见到桌上放着一只水壶,寻了个陶碗,给他倒了。
霍尧抬手,似乎牵扯到伤口,不得不放下来。
浓华见这架势,就知不好。
霍尧两眼看向她,“下官口渴。”
浓华手里持着陶碗,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