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无语,自己在人家手上,想怎么算账还不是由着人家,好在四百两自己还是有办法的。她告诉婆子,“说与你家老爷,就说我会作画,一幅画也能卖个一百两,只要四幅画就能还清欠他的钱了。”
过了一阵,婆子回话说,“老爷虽然不信,可是愿意让你试试。需要什么纸笔颜料的,娘子告诉我,我给你买来。”
那以后,柳氏就开始重拾画笔,认真作画。
她想好了,等重获了自由身,就回家去,凭着一手作画的本事,也能养活自己。至于杜子腾那负心汉,再也不想见他。只当那时候自己也死了一回吧。
柳氏毕竟是得到金手指垂青之人,数日就能画出一幅不错的花鸟画来,半个多月,就完成了四幅画。
她把画作交出去,就等着重获自由。
等了几日,她倒没等到伊拓老爷来放她,倒是等到了一个老熟人。
柳氏瞪着来人看了一阵,突然手指着对方,犹豫着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对方摇着扇子笑了,“你看呢?”
这下柳氏愈发肯定了,“虞静淑,原来是你搞得鬼!”
看着对方的笑脸,她气急败坏扑上前去准备把痛恨的女人撕扯了。哪里知道,那女扮男装的老熟人却灵巧躲过。
折腾了一阵后,柳氏终于放弃了,她把自己累得臭死,也没碰到对方一片衣襟。“你莫非还学了拳脚?”柳氏奇怪地问。
方云笑眯眯地说道,“你只要知道,你近不得我的身就好了。”说着,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卖身契来,让柳氏看清楚,“瞧见没?那位西域客商刚刚把你又卖给我了。”
“什么?!”柳氏惊呆了,她起身又是一阵扑腾,依然捧不到人一根头发丝儿。柳氏累瘫了,站都站不起,她不忿地坐在地上说道,“你,你欺人太甚!我明明给了伊拓四幅画,足够赎身的!”
“那跟我没关系,那是你跟那西域商人伊拓的事情。再者,你的画,要不是借了杜子腾的名声,也没人花一百两去买,也值不得四百两。”
柳氏目光闪烁,“什么借了谁的名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方云就知道不可能让这女人痛快说实话,“我以为你最清楚呢,当初逼着杜子腾把我送走,不就是因为你画得好,都能给他赚钱了吗?不就是因为你掌握了他的大秘密吗?不过,杜子腾这个人,也真是……怎么说呢,……干坏事儿吧,还没把坏事儿做绝。还老以为自己留了情分,真是个伪君子!其实,他是给自己留了麻烦,留了仇人!”
柳氏恨恨地咬牙,“也是,当初要是把你卖到西域去,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方云摇头,“你呀,还是没搞清楚。你我不是真正的仇人,我们共同的仇人,是那负心汉杜子腾。他不光辜负了我,也辜负了你。他这人从来不曾真正爱过谁,他只在乎自己的好处。为了讨好你,让你替他作画,他送走了我,换了一匹马。为了掩饰秘密,他又把你卖给西域商人,打发得远远的。你还要替他遮掩吗?我和你,都是自愿跟了他,没用他花一文钱。可是他要打发人的时候,却把我们卖了。这样的男人,连你最后一点好处,都要榨取出来,你还要替他保守秘密吗?况且你那秘密已经天下皆知,只有杜子腾一个人不承认罢了。”
“既然天下皆知,你找我干嘛?”柳氏已经明白了,这个跟自己争宠数年的女人,是要自己揭发杜子腾,坐实了他的“丑事”。可是,柳氏不愿意听人摆布。
方云知道这人不好说话,她也懒得啰嗦,起身就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