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遭欣欣向荣相比,林清栩的日常贫乏地可以用一句话概况:喂鸡鸡+学刺绣+放羊式种地,再加经受方绣磨人的挖苦。
或许是一天两顿鸡食喂出了感情,雄赳赳的红毛大侠居然一改见她就偷袭的习惯。偶尔心情不错,它还会甩着两只粗脚爪,在她身边彰显存在地大摇大摆晃荡一圈,间歇地引颈高叫一声。
林清栩简直受宠若惊。
至于刺绣,林清栩几近绝望……
她已经想好,实在不行,成婚当天穿的肚兜上,她就绣个胖乎乎圆敦敦的国宝小熊猫。
她的绣工,复杂的山水花鸟只能绣成四不像,不如放弃。至于扭曲的线条,正巧勾勒出小熊猫憨态可掬的形象,再加上如今的时代还没有国宝这种稀有物种,便是绣的实在太惨,也能说得过去。
再说她家那几分土地,如今已是绿油油的一片,小青菜叶片油光发亮,霎是好看,可惜还太矮小,没能让她迅速享受收货劳动成果的喜悦。
方绣照旧午后刺绣,早间活留家或前往别家指导刺绣功夫,绣功深得村中的推崇,而因着最近某人往家中跑的愈发勤快,林清栩不由地生出几分哀怨。
再次不甘不愿地把崔玉莹送到路口归来,林清栩幽幽怨怨地缩进厨房,抿着嘴唇,剔透的黑眸直勾勾望向方绣。
方绣斜睨她一眼,语气凉凉:“再多念叨一句,中午就别想吃饭。”
林清栩抿着的唇拱起,暗藏住不忿,踢开小木柴坐到炉灶旁,化悲愤为添柴欲。
方绣见她小孩子心性,勾勾唇没理。
腹诽直憋到午饭进行到一半,林清栩眼瞅方绣心情不错,趁机两人穿插着聊天之际,冒出句话:“阿娘,你是准备让崔玉莹继承你的衣钵吗?”
见方绣面上笑意一收,眼刀甩过来,林清栩脖子一缩,生害怕阿娘绝了她的食源,迅速扒拉了一大口米饭。
方绣挑眉:“怎么?阿栩是心生嫉妒了?”
林清栩咽了口口水,她哪敢啊?
她讪讪笑着,多给自己添了一筷子菜,底气不足地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要她真成阿娘的徒弟,我不还得叫她一声师妹嘛?”
方绣没好气地笑说:“就你那绣工,我要真做你师傅,不得气死!”
林清栩撇撇嘴,这话她可不敢接。只能又问:“所以说,阿娘是很喜欢她?”
所以那么淡然的阿娘,才能允许崔玉莹隔三差五地来家一趟?
林清栩晃晃脑袋,又觉得不像。崔玉莹来的勤,可她没见方绣对崔玉莹的态度行为有何特别,方绣不热络地问东问西,更不曾留她吃顿饭。
还是说,方绣只是认可崔玉莹在绣艺上的天赋,想先看看情况再下定断?
方绣看出她的心思,剐她一眼的同时补上句挖苦:“崔姑娘绣功上的天赋确实不错,你驾个牛车都赶不上。至于喜欢她,倒是说不上。”
方绣用饭的幅度丝毫不变:“反正早间都是指点邻里的绣工,寻个模样看的舒服,领悟力又不错的,正好落个轻松。”
“啊?”林清栩握着筷子的手一滑。
她万万没想到,淡定随缘的阿娘,佛的居然还有点挑剔?!
方绣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那阿栩为何不喜欢崔姑娘?”
林清栩背地里向方绣掏崔玉莹的坏话不是一次两次,可都没说到关键处。她不是说家里多出个人不舒服,就是说崔玉莹打搅了她刺绣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