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几乎要跌坐下去,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
有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眼眶,叫他无法控制自己面部的抽搐,想要憋住,却发出了剧烈的抽泣声。
地球已经覆灭数千年。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击,避无可避地凿上了他的心头。
他哪里是飞升到了仙界?
他分明是在那满天的雷光之中穿越了数千年,一瞬间踏破了时间与空间的屏障,来到了他本不该来的地方。
白暑哭得浑身直打哆嗦,自打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难过。
这里不是仙界,他再也见不到阿笛了。
他无法想象在自己穿越失踪之后,阿笛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寻找他,最终被一次次的失落磨灭了希望,亲手给他立了墓碑。
地球覆灭,他的故乡已经荡然无存,阿笛与那些妖精伙伴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是孤家寡鼠一只,这方才刚刚得到的储物法器竟然成了他唯一能够感受故土气息的途径。
爱德温正说着话,猛然间就听到了一声剧烈的抽泣,紧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哽咽与嘤嘤呜呜的痛哭声,心头顿时一慌,扭头就看到了哭得正厉害的白暑。
他连忙抬手动作生涩地将对方揉进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拍打对方的脊背,整个人都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状态中。
是不是他说得太直接了?
爱德温眉头皱紧,又一次在心底谴责起了自己的情商。
他明知道这是怎样一个脆弱的小家伙,却不懂得委婉迂回,从长计议,而是直接就生硬地击碎了对方生命中被树立起来多年的全部观念。
飞行器现在就停在联邦研究院的门口,他原本是打算带着白暑来检查一下身体的各项数据,再暗中通过催眠手段确认核实对方的真实身份。
可是看着白暑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再向对方施加新的压力。
检查还是改日再来,小家伙需要一定的时间缓冲。爱德温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第一次这样没有原则地延期了原本设好的计划。
他这样想着,重新启动了飞行器,准备直接带着白暑回到自己在中心星的正式住处。
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身体柔软,能够完完全全被纳入他宽阔的胸膛。除了白暑之外,爱德温从来没有拥抱过一个非血脉至亲,心中被怜爱之情充斥,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希望能起到一点安抚的作用。
然而手臂刚刚收紧,他却猛然间感到怀中一空——
爱德温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消失的少年竟然猝不及防地变成了在军演现场初遇时的白色毛球,立刻反应迅速地蹲下身,动作小心温柔地将对方和翠色的手环一起从散落在地的衣物中捞出,抱在自己臂弯之间。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就连白暑本鼠也很懵。
他原本哭得满脸毛都湿了,一瞬间又吓得噎住,盯着被男人拿在手里的玉镯法器,打了个难过的小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