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老爷转念一想,虔子文孤身一人并无势力,哪有什么本钱在李家撒泼。大概是他侥幸逃脱了还舍不下李廷玉,非得回来讨个公道,简直活腻了。
如此也好,李老爷反倒笑了。他吩咐管家先把虔子文稳住,又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骤然泄入的光线让李廷玉惊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李老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问你,你可是放下了?”
“自然放下了。”
李老爷追问:“若他此时就在你面前,你当如何?”
“仙路无情,一切外物均是阻碍。”李廷玉目光坚定。
一把剑忽地悬浮于李廷玉面前,鎏金吞口,剑身如雪,寒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李廷玉下意识地望了望墙上的祖先像,瞳孔剧烈收缩。
“此剑名为沉雪,曾是李家祖先的佩剑,现在为父把它托付给你。”
李廷玉犹豫了一下,最终他伸手握住了那把剑,沉雪剑的剑柄是冰冷的,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李老爷带着李廷玉走到了接待客人的侧堂,虔子文正端着白玉茶碗仔细端详,那手指比那白玉还要莹润通透。
眼见来了人,虔子文抬起头来,冲李老爷笑了笑。饶是李老爷早有准备,也不由被那骤然的艳光撞了一下,差点愣住了。
好一个妖孽!李老爷心中暗骂,他立刻冷下脸问:“这就是你的礼节,见了长辈都不肯起来行礼?”
若是换成以前的虔子文,肯定会被这句话吓得面色发白赶忙认错,李老爷也借此拿捏过虔子文好几次。
可不过短短一天时间,虔子文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还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我以前对李老爷低三下四,那是看在李廷玉的面子上。”
“现在我要与他解除婚约,从此双方再无瓜葛,李老爷也不算我什么长辈。”
这话虔子文说得风轻云淡,仿佛他根本没瞧见李老爷身后的李廷玉一般。李廷玉握着剑的手一抖,眼眉低垂一言不发。
李老爷只愣了片刻,就点点头道:“的确,你们不合适,你不该高攀廷玉。廷玉天资非凡肯定能拜入太衍门内,你却是个炉鼎资质,注定以色侍人,你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
“嗤。”虔子文懒洋洋一挑眉,“就凭他的资质,想拜入太衍门恐怕还不够格。”
铮地一声,是李廷玉手中的长剑出鞘了,他剑尖点地神色漠然,“子文,我知道你说的全是气话,你气我辜负誓言,所以故意贬损我想让我痛苦,可这一切对我而言完全无用。”
“我已然明白,你就是我修行途中的魔障。你若阻我修行,我唯有杀你证道。”
李廷玉缓慢抬手,湛然的剑光映亮了他的侧脸。英俊青年表情冷冽杀意十足,一双眼睛里是满满的决绝。
一呼吸间,剑光骤起,化为疾风吹动袍角,搅动得堂里堂外风云四起。
那缕剑光最终点在虔子文眉间,悬而不发,是不言而喻的威胁。
只要这一剑斩下,所有过往情仇尽数化为乌有,从此李廷玉再无牵挂,他的剑心仍然通透明澈没有裂痕。
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虔子文却哧地一声笑了,他完全没把那道剑光看在眼里。
少年把茶杯放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问:“你脑子坏了?什么魔障什么杀爱证道?只有蠢笨之人才相信这些无用之物,真正的天才在红尘中打滚,修为还能碾压众人,这才叫不违本性。”
“听我一句劝,你学不来斩七情断六欲这套。你自己好好修炼也就算了,别把过错甩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