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看台上的李老爷长出了一口气,他放心了。现在纵然没有魔尊相助,李廷玉也定能拜入太衍门内,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道。
就连原本闭着眼睛的齐佑天,也睁开眼睛说了句人话:“剑意不差。”
然而仅仅是不差而已,后半句话齐佑天没说出口,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虔子文看。
虔子文的确落了下风,本来双方就实力悬殊,哪怕他是魔尊也不能抹平这一点。
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练气入体的修为打赢李廷玉,对虔子文而言并无困难。他只是在想怎么做得更隐秘一些,至少不要太显眼,要更符合他现在的身份——一个没有太多见识修为也不高偏偏有点慧根的小修士。
虔子文终于想出了个办法,于是他挥出了这一剑。是只攻不守,舍命的一剑。
若论他们二人的修为差距,李廷玉练气洗髓修为,浑身灵气丰沛好比一缸水。而虔子文练气入体和他差了两个境界,加之炉鼎资质天生灵气稀薄,大概就相当于一杯茶,随手一泼就没了。
可若是这杯茶被冷冻成冰呢?虔子文这一剑就是答案。
他已然调动了自身所有的灵气,每道经脉中都运载着十成十的灵气,并无一分浪费。
如此方法谁都能想到,却不是谁都能做到,须得心无旁骛不生杂念,稍有差池就是走火入魔经脉寸断。
这是搏命的一剑,断情的一剑,赌上前途的一剑。虔子文不观未来不看现在,只专心致志为他过去的天真愚笨讨个说法。
青色的剑光飘飘晃晃,如一片轻薄柳叶随风而去。它不够凛然也不够锐利,只凭着一股恨意驱动,了断前情忘却今生。
够决绝也够惊艳,纵然李廷玉灵气再充沛,也敌不过这一剑。
这一剑堂堂正正碾碎了他的剑气削去他一簇头发,最终在额头留下一道长长血痕。
那粒血珠顺着李廷玉的下巴落在他的白衣上,溅出一朵艳红的花。李廷玉难以置信地用手摸了下额头,瞬间就面色惨白。
谁胜谁负,结果已然相当明显了。
看台上的李老爷脸色也不好,他手指紧抠着扶手,指甲都要掐出血来。
偏生齐佑天又补了一刀,“这才是绝情之剑,不求杀人更无怒意。他已然心死,方能斩断情念。”
“至于令郎么,他只是迁怒罢了。”
李老爷一句话都不想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李廷玉半跪在地上,他的眼神已然黯淡下来,眼睛灰败得像蒙尘的珠子。偏生他又不肯服输,仍从乱发中死死地盯着虔子文,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般。
李廷玉嗓音沙哑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练剑?”
“从那日你约我到城外,却并未出现开始。”虔子文答,顺手把剑扔到李廷玉身边,冲他扬了扬下巴,“定情信物还你了,从此你我互不相欠。”
这少年一步步走下台去,所过之处人人为之侧目,不由自主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唯有台上的李老爷浑身发冷,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自己的儿子败了,他怎么可能败?不是输给其他人,偏偏是输给虔子文,输给一个软弱的无用的炉鼎!
其他人会怎么看李廷玉,又怎么看李家,李老爷想都不敢想。许久之后他闭了下眼睛,仍然觉得事情大有希望。
李廷玉输了一场不要紧,只要他再赢了两场就有希望。可李廷玉剑心已毁,他还能赢么?这李老爷也不敢说。
好在他事先料到此点,选择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