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安朝游光济走过去,黑色锃亮的军靴踩在地上噔噔噔,每一步都踏出了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路过的人自动退出三米远,仿佛这个人就是在汪伪政府任职、残害过不少忠良的陆军少校舒谨之。
游光济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蓦地产生了一股给舒少校递鞭子的冲动。
尽管镜头可以放大五官,但是远远不如直击眼前的冲击力强烈。当顾予安站定在离自己一步之外的地方的时候,游光济又吞咽了第二下口水,暗骂顾圆圆这个妖孽,幸好是个面瘫,不然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男人女人。
——对,男人女人。这长相,一定男女通吃。
游光济:“妖孽……啊呸,圆圆。”
顾予安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说:“嗯,游导。”
游导让助理搬了张小马扎过来,摆在自己躺椅旁边。顾予安正要坐下去的时候,游光济紧忙拦下,摁着她坐到躺椅上:“少校您请叻——马扎还是让小的来坐!”
顾予安:“……”
游导您入戏是不是太深了点儿?
“舒谨之和连如海不同,她在军统任职的时候同样居于高位,再加上家世显赫,连如海这种草莽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这一点不管她是明面上的身份还是背地里的身份都一样。”游光济定格了画面,指着监视器对顾予安说,“这里,这个眼神流露出了舒谨之对连如海残害抗日分子的憎恨,几秒内又神色如常。”
游光济夸赞了几句,又严肃地说道:“但是还不够。”
顾予安理解了他的意思:“神色如常,要带几分轻蔑,而不是平静淡然。”
对方竖了个大拇指,拍拍她的肩膀:“没错,咱再来一次。”
说着,游光济拿起呼叫机开始现场调度,补妆的补妆,布置场景的布置场景,又让道具给受伤的角色补血袋,各就各位,再次开拍。
“《它之刺》第十一场二次……action!”
“《它之刺》第十一场三次……action!”
……
临近傍晚的时候,这场戏终于在游导的肯定之下拍板结束。接下来是另一个女主角春烟的戏份,游光济让大家吃完饭再开拍,结果在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春烟扮演者辛然经纪人的电话——
“游导,实在不好意思,唉,手上带的艺人出了这种事我真是说不出口,但是瞒着会让剧组蒙受巨大损失。而且您迟早会知道,我就索性先告诉您吧。辛然溜冰被逮了,我正在派出所呢,恐怕您要换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