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安缓了一会儿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来,丢了过去:“你会么?”
受莫家根正苗红的精英教育培养,更兼莫唤笙对莫家怀揣着一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感恩之心,顾予安觉得这事悬。哪知对方接了烟夹在指间的姿势十分娴熟,涂了口红的薄唇微微翕动便含烟进去,忽然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顾予安见人由远及近,眼睛逡巡在莫唤笙的脸上,烟含在嘴里烫了满手灰都没回过神来。
她为什么说莫唤笙骚呢?
自有缘由。
这个女人长了一张撩人于无形的脸,眉是远山眉,眼睛长而不细,眼尾带着适以相成的弧度往上微挑,浓密的上下眼睫根根卷翘。
以致顾予安在莫家的第一年都没发现她下眼睑藏了一颗痣,这颗痣养尊处优,每次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总要大杀四方,拉了一车鲜活跳动的心脏在莫唤笙眼前卸货,仿佛要叉腰告诉她:“喏——拿睫毛给我当被子还是划算吧?”
听说,当年莫文东温倩茹从福利院里领她回去就是因为喜欢这颗痣。
眼下,这颗痣就在距离顾予安一厘米的地方——莫唤笙弯下腰,鼻尖对着她的鼻尖。顾予安不禁往后缩了缩,睁大眼睛问道:“你干嘛?”
她嘴里含烟,说话嗡嗡不清。
莫唤笙离远了一点儿,夹在指间的香烟又含入口中,她凑过去,蹭了蹭对方烟灰瘀滞烟雾不散的香烟头。顾予安愣了愣,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颈项,肌肤白如瓷玉,没有丝毫瑕疵,蔓延而下,直至没入藏青色衬衫的领口处。
结束了,但更让人想往深处探究。
顾予安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地坐正起来,脊背由弯变直,本来视线可以延伸过去。岂料莫唤笙突然退了回去,她抽了口烟,浓艳的五官跟画一样被缭绕的烟雾笼罩,又从雾里探了出来,凑近顾予安,在她耳畔低沉而冷然地说:“借火。”
第二个字说的既轻又慢,带了一股风,挠得顾予安耳朵痒心也痒。
“有病。”顾予安拨了拨头发,这样的长度和密度足以遮掩她在须臾间就红透了的耳朵。
她拿烟指了指桌上的烛台:“那儿没有吗,跑过来我这儿。”说着,在烟灰缸里灭了所剩无几的香烟,拍了拍满手的烟灰。
莫唤笙但笑不语。
她拉开窗户,让外面的风能够吹进来散散满屋的烟味。人索性也不走了,背靠着墙,单手扶着窗框一口一口地吐烟圈,淡雅的帘布在风的鼓动之下起起伏伏,间或拂过肌肤白净的手背。风忽大忽小,火星忽明忽暗,她微微眯眼,整个人呈现出迷离慵懒放纵自我的神态。
可惜这样的闲适不能持续下去,踩着地板笃笃笃的皮靴声音靠近,她鼻腔口腔里积蓄的烟雾在睁开眼的刹那间准确无误地喷在了顾予安脸上。
顾予安:“……”
“唉,个高就是了不起啊。”莫唤笙抬头看她,两手搭在她平直的肩膀上,笑道,“要给我来个壁咚咋地?”
顾仙儿既然位列仙班,自然不解风情,冷着脸拿走想被她壁咚的莫某人指间的烟,背身过去:“无聊。”
垃圾桶就在脚边,她掐灭了烟头准备丢进去,瞥见白色的香烟上面一圈淡淡的口红印子,鬼迷心窍一般产生了异样的感觉——想照着印子再吸两口。指尖摩擦着香烟犹豫不决的时候,莫唤笙慢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我们圆圆太抠了吧,吸了半支就要拿回去。”
顾予安掌心里包着半截残烟,手插进衣兜,没事人一样取了墙上挂着的围巾,一面带一面说:“你抽烟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