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坛,放下酒坛,长出一口气,叹道:“好酒,我已很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这是十年的竹叶青。”
阿飞一愣,神情冷淡下来:“那掌柜的骗我说是二十年。”
“镇东头那家酒铺?那家酒铺里倒是有一坛二十年竹叶青,掌柜指着它做招牌,怎肯轻易给你?有十年的已不错。”李寻欢又笑道,“阿飞,你终于肯给我买酒了,多谢。”
阿飞道:“我之前没钱,你如果想喝酒,我以后天天给你买,但你不可喝醉。”
李寻欢叹气:“唉,这么说喝酒也不能尽兴了,阿飞,你才十二岁,怎么像个管家婆一样啰嗦。”
阿飞道:“总之我说不可以。”
李寻欢揉一把他的头,“好了,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阿飞奇道:“你怎知我受了伤?”
李寻欢把手里的酒坛放在桌子上,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和一卷纱布回来,把阿飞按坐在炕上,站在他面前解他的腰带。“我闻见你身上的血味了,让我看看。”
阿飞感到李寻欢修长灵巧的手指正在解自己腰带,浑身紧绷起来。之前李寻欢对他有身体接触他会觉得开心,如今不知为何却愈发紧张。他怕自己心跳声太大,连李寻欢都会听到,身体微向后仰,双手撑在炕沿上。有心想说自己脱,又贪恋这种近似于折磨一般的快乐,不愿叫停。
李寻欢把阿飞上衣脱去,露出一副坚实的光裸的少年躯体。
阿飞脱下衣服,才显得有肌肉。
手臂细长,胸脯鼓起,腰细瘦。白皙,细腻,有光泽,几条长长短短的伤疤在胸前背后纵横交错,显现出这是一个吃过苦的人。
李寻欢有些心疼他的伤疤,很容易看出这些伤疤都是与野兽搏斗而来,阿飞的功夫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左肩被动物利爪划出三道红印,中间一道最深,皮肉外翻,周围红肿,又被水泡得发白。李寻欢脸色沉了下来,有些凝重,“你沾过水?”
阿飞点头:“我回家前洗了澡。”
李寻欢怒道:“你不要命了!受了伤怎么还洗澡?不能等回家处理完伤口再擦身么?”
阿飞道:“我以后不会了。”
这样乖乖认错的阿飞让李寻欢有气没处发,下手重了几分,疼得阿飞龇牙咧嘴,也不叫出声。李寻欢见了又忍不住心疼,且深深后悔自责,手上立马轻了——阿飞笑了。
他本来没那么疼,再重的伤都当家常便饭,他是故意龇牙咧嘴惹李寻欢心疼的,果然那人一旦心疼自己,便不会再气。装疼示弱,这招百试百灵,阿飞在相处中慢慢掌握了李寻欢的弱点。
李寻欢小心翼翼地给阿飞上药,轻手轻脚,连呼吸都放轻,眉头蹙起,全神贯注处理阿飞的伤口,一丝不苟,认认真真。
阿飞偷偷用眼角余光注视着李寻欢,笑得十分开怀。
李寻欢,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本来可以有许多办法躲开那只老虎的利爪,但因为你会帮我包扎,所以我就不愿去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