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听李寻欢这么说展颜一笑。
外面不知何时落了雪,雪不大,犹如细碎的白盐飘洒,给山川、树木、大地俱披上银装。屋后空地被李寻欢栽了梅树,三年来第一次开花,雪下红梅,暗放幽香,不争不吵,不喧不闹,开得安静而优雅。
屋内一灯如豆。
昏黄的灯光映着一起吃饺子的两个人。
阿飞夹起一个饺子,递到李寻欢嘴边。
李寻欢觉得阿飞好像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或者女人来宠,不过也无妨,阿飞年纪小,喜欢玩闹,自己就陪着吧,上一世李寻欢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阿飞,他有种新鲜感,一张嘴,从阿飞的筷子上把饺子咬过来。
阿飞道:“你也喂我。”
李寻欢道:“为什么我们要互相喂?”
阿飞喝道:“你喂不喂!”
李寻欢右手抓过桌边的酒坛,仰脖喝了一口酒,斜睨阿飞一眼,眸光似水,在不甚明亮的烛火下显出几分清丽之色,甚至称得上是明媚,“不喂。”
阿飞刚欲发作,李寻欢道:“不如我们作诗,你赢了我,我就喂你吃饺子,怎么样?”
阿飞泄气:“我怎么可能在作诗上赢了你。”
李寻欢想想,一边倒的游戏确实没意思,又道:“那不如我们来掷骰子,比大小。”曾经有一段时间李寻欢在妓院吃喝嫖赌,他除了文和武这两样,会玩的东西多了。
阿飞哼了一声:“我也不会赌,任何赌具都不会玩。”
李寻欢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我提议比喝酒,你肯定也输了。”叹了口气,深深觉得十五岁的阿飞不如上一世的成人阿飞,那个阿飞至少还能陪自己喝几坛不倒下,眼前这个少年可没什么酒量,“阿飞,怎么你玩什么都不行啊。”李寻欢有些怀念上一世的阿飞了。
男人最忍受不了被人说不行,阿飞一把拉过李寻欢手腕,“去屋外,我舞剑给你看。”
李寻欢还待说什么,被阿飞拉着也来不及,只顾得上把酒坛抢在手里便被阿飞拉到屋外。
细盐般的雪粒撒下,调皮地钻进李寻欢脖颈,凉凉的,但凉得痛快。
落满雪花的大地泛起银色清辉,梅花在雪中怒放,一层薄雪积压在花瓣上,白色下露出一抹红,给纯净单调的银白天地增添一点亮丽。
风过,雪落,花颤,美不胜收。
李寻欢被眼前美景所震,不由自主轻声吟道:“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
阿飞的剑已在手。
“你想看我使什么招?”
阿飞看着雪夜中站在红梅树下吟诗的那人,那一瞬间阿飞觉得那白衣人美得让人屏息。阿飞说话声放低,似乎不敢惊动这美好的一切。
李寻欢微微一笑:“你的剑招我都见过啦,没意思。”李寻欢来了兴致,“不如我们比轻功。”
李寻欢右掌向前一探,一股刚烈纯正的掌风发出,正中梅树,刹那间花落如雨,红色花瓣伴随雪花纷纷飘下。
“咱们一起数到十,比谁接的梅花多。”
“一!”
两个人一起数了一声,一起拨地而起,冲向半空。
如两只巨大鹏鸟,在雪夜中翱翔于九天之上。李寻欢的身形优美,漫不经心,阿飞速度极快,连轻功身法也带着他特有的野性和霸道。
“二!”
李寻欢和阿飞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劲风激得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