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应该让阿飞尽早入江湖，他交到许多新朋友，才不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自己不放。

    他会有并且应该有一个完美的家，自己是他生命路途中的一个过客，在他十八岁入关时，李寻欢这段路便结束。只是，不知如何跟阿飞说。

    夜色降临，阿飞和李寻欢躺下休息。

    李寻欢晚膳时多喝了几杯，很快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寻欢被一种压抑的呼吸声惊醒。他向来浅眠，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来。他将头转向声音来源方向，见到阿飞蒙着被子，发出浅浅的难耐的声音。

    阿飞是一个极其能忍的人，这么多年来李寻欢知道无论他打猎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叫一声，此刻他忍不住喘息，像是正在经受极大痛苦。

    李寻欢急忙唤了一声：“阿飞！”

    一把掀开阿飞的被子。

    阿飞蜷缩身体，整个人缩成一团，左手握拳放于身侧，右手压在身下不知在干什么。他大汗淋漓，脸颊酡红，缓缓睁开眼睛，从下往上，斜斜瞥了一眼李寻欢。

    他的眼神迷茫而隐忍，许是忍耐太久的缘故，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晚膳时的强势偏执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脆弱，像一只娇弱幼小的狗崽，期待别人的爱怜和安慰，从紧咬的牙关里发出一声极微小的呻/吟，泄露了他的痛苦。

    他咬牙看着李寻欢，迷茫，懵懂，祈求，可怜兮兮。

    他只看着李寻欢，不说话，不求助。

    李寻欢立刻明白了他的境况。

    “你……”他伸手去给阿飞擦汗，“你不是知道怎么做么？”

    阿飞第一次时，李寻欢曾教过他，后来他便再也没有麻烦过李寻欢，李寻欢自是不提这件事，今日的境况却又有些不一样。

    阿飞动了一下身子，把右手露出来，低沉的喘息传来：“不行。”

    阿飞庆幸现在是夜晚，他愿意相信李寻欢看不见自己神色，他便可以掩耳盗铃般说出一些话，黑暗让他觉得安全，黑暗让他变得放肆而大胆，因为黑暗，阿飞敢主动去捉李寻欢的手。

    李寻欢内力精深，黑夜也不妨碍他把阿飞的情况看个清楚，当阿飞握住自己的手时，李寻欢微微抖了一下。他敏锐地感到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他可以帮他，这一次如果帮了也许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他将手果断地抽了回来。

    “阿飞，你到底怎么了？”

    阿飞锲而不舍地再次去捉李寻欢的手：“我以前自己可以，偏这次不行。”

    “什么时候开始的？”

    “用过晚膳之后。”

    看来太能忍也有坏处，李寻欢内心叹息，如果早一点处理或者没这么麻烦，风月场上游历过的李寻欢自是知道怎么回事：

    “阿飞，你定是中了春/药。”

    阿飞刚想问□□是什么，便听李寻欢说了一句话：

    “我带你去妓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