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指路边的小推车:“那儿,卖糖葫芦的,我想吃。”
随远行侧身过来,探头往窗外一看,果然路边停着辆小吃车。
“买糖葫芦可以,”随远行先和她约法三章,“不准跑。”
陶影火气旺盛,嗤笑:“你是狗吗?把我当肉骨头?还不准跑,我穿个高跟鞋跑个屁啊!”
随远行没脾气,任她骂,骂完还要问一句:“渴不渴,我过去给你买杯奶茶喝?”
陶影忽然就泄了气,她静了片刻,也不急着下车了。
“抽支烟。”她说。
随远行百依百顺,两指一磕烟盒,递过去给她噙上,单手半揽把火抵到她眼前。
陶影偏头抽了一口,薄雾便缭绕起来,烟散了,气也散了,忽然就觉得没意思。
她生气什么?
离都离了,还能要求人家那几年不能有几段露水姻缘?
抽了半只烟,心气忽然就没了,她手背朝外挥一挥:“你去买。”
随远行便说:“那烟别抽了吧?”
他给她提过要她戒烟,被驳回了,最近便总是有意无意地管着她。
陶影气一顺,就好说话多了,果真把烟掐掉,等他把糖葫芦买回来递到手上。
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随远行重新发动车,往前走了一会儿,说:“郝元晴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我没那意思。”
话没说死,潜台词不就是人家有那意思了?
陶影懒得计较,显得自己多在乎他似的,她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车停在车库里时,陶影的糖葫芦还剩最后一个,随远行熄了火,安全带松开,灯光一灭,空间里忽然幽暗下来。
陶影只觉得一个热热的呼吸扑过来,绕在她颈子处,她安全带还勒着,动弹不得,随远行右手将她左手捏进手心,另只手轻轻捏了下她脸颊,带着温柔的亲昵。
她想推他,可右手还拿着长长的竹签,眸子在乍然的黑暗中还未恢复视觉,怕一动便扎到他。
她嘴里的山楂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干嘛呀。”
“我也要吃。”随远行呼吸灼烫,陶影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飙升,她忙抵住他的肩膀:“最后一个,给你。”
随远行把那竹签接到手里,将最后一个山楂咬下来,陶影张口,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沙,她咽了口口水:“好了,该下车了。”
随远行忽然凑近,陶影只觉得他的呼吸一路往上,停留在自己唇边,酸甜的滋味儿从他唇舌渡过来,他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顶进她嘴里。
“别人算什么。”他低低哼笑着,哄她,“只喜欢颜颜。”
*
周一,工作日的头一天,地铁里挤挤攘攘,满载着一脸疲惫的上班族。
大家有志一同,默契地低头,手指在手机上飞速滑动,获取着无数信息的碎片。
上午八点半,每个人的手机都收到这样一条推送消息:女高中生追星被骗数万,因为害怕而自杀未遂,事发后家长告上警局,疑为影帝郁容津的“站姐”诈骗百万卷钱消失,警方已立案调查。
疲惫的周一,被这条消息点燃,郁容津的国民度无可指摘,大众的声音又一贯是讨伐追星族,这事同时与诈骗联系起来,吃瓜群众刹那跃跃欲试。
点开推送,有更详细的资料,直指郁容津的三个粉丝图站。
所谓明星图站,就是一些粉丝追着明星的行程,抑或接机送机,在第一线拍到明星的照片,经过修图发布在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