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很多年没穿过裙子了,表情怪怪的, 贾西贝掀开被子, 抱着她的残肢, 把裙腰套上去。
金水瞪着天花板, 脆弱、难堪、忿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贾西贝细心地在裙摆底下打个死结, 免得走光:“好了, 姐。”
金水转过眼睛看着他, 虽然是个男孩,却没有男性的压迫感和攻击性, 让她觉得很自在:“谢谢你, 小贝。”
贾西贝害羞, 红了脸。
金水捏着那个粉嫩嫩的小脸蛋:“喂,脸红什么?”
“姐,别……”贾西贝长这么大没碰过女孩子的手,赧得直躲。
“好了吗?”帘子外, 元贞问。
“好了。”贾西贝把金水脱下来的一次性病号服塞进垃圾桶, 元贞走进来, 恭敬地朝金水点个头, 问他:“东西都收拾起来了?”
“嗯, 你的伤怎么样?”贾西贝踮起脚, 扒着他的衣领往里看。
“干什么!”元贞吓了一跳, 推开他。
贾西贝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怯怯缩到一边,元贞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讪讪的,解开几颗扣子,把衬衫敞给他:“好多了……”
这时帘子从外掀开,穿着套头帽衫的高修走进来。
他们之前约好的,今晚来接金水出院。
贾西贝看见他额头上的淤青和伤口,急得推开元贞:“哥,你脑袋怎么了?”他颤着声音,特别心疼地拽着高修的胳膊,“怎么弄的,哥,我看看!”
元贞顿时觉得敞着衬衫的自己像个傻逼。
“没事,小伤,”高修满不在乎地说,朝金水行个礼,“车在楼下,随时可以出发。”
金水靠在枕头上,没有动:“接我去哪儿,下一步什么打算?”
她的反应在高修的意料之中,做过社团领袖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问就跟人走,即使这些人救了她的命。
“我们大哥的目标,”高修低声说,“是北府。”
金水愕然。
那可是染社在北方的重镇。
元贞知道她有顾虑:“丁焕亮就在北府,在朝阳组的保护之下,我亲眼看见的。”
金水垂下眼睛,半晌,粲然一笑:“杀了丁焕亮,死也值了。”
在她眼里,伽蓝堂千里出关挑战染社,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们有北府堂青山组的支持,”高修说,“可以一搏。”
金水抬起眼睛,眸子黑沉沉的,点了头。
元贞抱起她,高修拉开帘子,隔壁床空着,贾西贝拎着东西经过,有些遗憾地说:“阿来去吃晚饭就没回来,还想跟他告个别的……”
突然,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像是朝阳组的人,朝这边来了。
高修和元贞对视一眼,迅速回到床边,拉上帘子。
“上次闹事那个小子呢!”进来三个混混,扯着脖子嚷:“给老子滚出来!”
贾西贝害怕地揪着元贞的袖子。
“找你的?”高修问。
元贞要往外走,贾西贝拽着不让:“不行……他们打你!”
“无所谓,”元贞眉头都不动一下,“你们走,别耽误了大事。”
虽说朝阳组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金水没拆绷带,大晚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出院,怎么看都很可疑。
贾西贝还不撒手,高修当机立断,扯开他:“元贞说的对,以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