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少卿心里有鬼,不敢顶嘴,麻溜儿地去洗手,洗完手回来,安生地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爸,我妈说得对,”栾树他爸栾玉山开口,“早上车多,您一人儿出去确实不大安全,您要想遛鸟啊,吃完早饭再出去也不耽误。”
栾少卿点点头,没吱声。
寂星湖趁机讨巧卖乖:“爷爷,您可以叫上我啊,我特愿意陪您去遛弯儿。”
栾玉山说:“明天就开学了,你陪什么你陪。”
寂星湖立即哭丧着脸:“我把这茬给忘了,唉,暑假要是永远不会结束就好了。”
栾树夹根油条放他碗里:“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寂星湖问:“去哪儿?”
“去医院看牙,”栾树略显无奈地瞥他一眼,“昨天跟你说过的。”
寂星湖叼着半根油条傻笑:“我给睡忘了。”
栾玉山摇头叹气:“整个就是一小迷糊。”
栾树说:“妈,你给我点儿钱。”
和龄说:“等吃完饭的。”
凤长芳说:“要多少?奶奶给。”
和龄忙说:“妈,您的钱您自己留着花,孩子们的花销您甭管。”
婆媳俩掰扯起钱的事来,爷儿俩自顾吃饭,两个小的交头接耳说小话,热热闹闹吃完一顿早饭,各回各屋,各忙各的。
栾树换好衣服穿好鞋,去爸妈屋里拿钱。
和龄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给他,瞜一眼窗外,压低声音说:“离星儿生日没几天了,你觉着他情绪上有没有什么异常?”
栾树顺手把钱塞裤兜里,摇摇头:“没有,他挺好的。”
栾玉山在旁搭腔:“你就甭瞎操心了,已经过去十年了,孩子估计早放下了。”
和龄叹口气,说:“你别看星儿一天到晚没心没肺乐乐呵呵的,其实心思细腻着呢,他就是不想让咱们担心,所以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这孩子啊,懂事儿得让人心疼。”
说着说着,和龄眼里就泛起了泪光,声音也染上了些许哽咽。
“你瞧你,”栾玉山嗔怪,“孩子没事儿也得被你招出事儿来,赶紧收住。”
和龄擦了下眼睛,对栾树说:“这几天你多留心着点儿星儿,啊。”
栾树点头:“知道了。”
栾树拿着小电驴的钥匙从堂屋出来,就看见寂星湖和程雪立正站在葡萄架下说悄悄话,程雪立先看见栾树,他忙对寂星湖说了句什么,扭头就回屋去了。
这俩人明显有猫儿腻。
栾树也没多问,推着小电驴出了大门,让寂星湖坐后边儿,正准备出发,瞧见祝贺拉着行李箱从对门走出来,旁边跟着他姐祝栖。
“栖姐,”寂星湖热情地打招呼,“今儿就去学校啊?”
祝栖比他们大三岁,已经是大学生了,在虹市外国语大学念西班牙语专业,开学升大二。
祝栖说:“学校通知搬宿舍,所以得提前过去。你俩干嘛去?”
寂星湖呲牙:“去看牙,今儿个把保持器一摘,我就是春水胡同儿最靓的仔。”
祝栖被他逗得直乐:“是,我们星儿最好看了。”
祝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不比他好看吗?”
寂星湖得意洋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栖姐这是帮理不帮亲,你不忿儿也白搭。栖姐再见,过两天我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