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催的猴儿孩子,”栾少卿瞪眼,“你爷爷我不聋不瞎,瞎吵吵什么,心脏病差点儿被你吓出来。”
寂星湖大声说了句“对不起”,栾少卿又被吓得一激灵,拿起笤帚作势要揍他,寂星湖麻利儿地逃蹿去了栾树的房间。
“小树,我回来了,” 寂星湖满头大汗,校服衬衫也黏在了身上,他把手机屏幕怼到栾树脸上,气喘吁吁地说:“你看,还不到七点呢,我没迟到。”
栾树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寂星湖刚跑进院子他就看见了。
放下笔,栾树转身面对他:“去哪儿了?”
“你、你先让我把气儿喘匀了再审我成吗?”寂星湖边说边脱,先把鞋子脱掉,再把衬衫脱掉,露出瘦削而结实的上半身,再把裤子脱掉,两条长腿又白又直,四角内裤包裹着浑圆的翘-臀,像蜜桃一样诱人。他就这么半-裸着身体站在空调口吹冷风,丝毫没有察觉栾树的异样。
“穿上衣服,”栾树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暗哑,“这么吹容易感冒。”
寂星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敢不听话,赶紧找了一身栾树的衣服穿上,他坐在床边,乖巧.jpg。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栾树开始审他。
“怕你骂我。”寂星湖低着头绞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为什么要骂你?”栾树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我偷摸报了文科,”寂星湖一五一十地交代,认错态度非常诚恳,“却没有告诉你。”
栾树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寂星湖说:“怕你骂我。”
“……”又绕回来了,栾树顿了顿,问:“为什么要报文科?”
寂星湖抬头看着栾树:“因为不想让你再管我了。”
栾树沉默地回视着他,寂星湖接着说:“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但我就是鸡脑袋,就是笨,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我根本不是学习的材料。你学理科,我学文科,以后你就不用再浪费时间教我了,你可以更专心地学习和游泳,拿奖学金,拿金牌,考上最好的大学,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为春水胡同最牛逼的人物,光宗耀祖……”
寂星湖还在激情演说,栾树却被“飞上枝头做凤凰”雷得外焦里嫩,而且他越说越跑偏,连“光宗耀祖”都蹦出来了,栾树急忙喊停。
但心里还是感动的。
他喜欢的人,在笨拙地为他着想,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别说了,”栾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寂星湖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栾树反问:“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寂星湖大大地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不生气就好,生气伤身,犯不着。”
栾树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跟爸妈知会一声吧。”
寂星湖点头:“遵命!”
回房间冲了个澡,又去找程雪立聊了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寂星湖从实交代了选文的事儿,和龄和栾玉山也没生气,说选文选理无所谓,只要他好好学习,以后都有出路。
事实上,从小到大,全家人一直都是把寂星湖捧在手心里疼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包括栾树在内,几乎从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什么事儿都依着他、向着他,给他加倍的宠爱。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幸福和痛苦并不能互相抵消。
童年的创伤,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极其偶尔的,寂星湖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