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道:“那气孔虽比别的大些,方圆仍不及一尺,人怎么能钻得出去?”
郢萱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一直认为魏无牙必定会为自己留下最后一条出路,却忘记了他本是个畸形的侏儒。那气孔我们虽无法出入,他却可以钻得出去,他虽然留下了一条出路,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邀月脸色立刻变了,身子一震,几乎再也站立不稳。现在她们所有的希望都已断绝,好像除了死之外,已无路可走。
郢萱垂首跪在两人面前,道:“是我带累了两位师傅。”
邀月和怜星的思绪都久久难以平静,任谁在死亡面前,都是无法安然的吧。
灯光下,怜星的脸色苍白如纸,良久后才恍恍惚惚地道:“这样也好,也好,总算咱们三个还在一起。你可知,你母亲……”她神色仍是一片迷惘,似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郢萱突然抬头,她设计提前原著中魏无牙的算计,本是打算让两位师傅在生死间看透人生。一如小说中写的那般,生死间,跨过情关。而后再通过那些命运相似的女子,看透情爱,说不得这段情劫也就被放下了。只是如今和原著里不同,是自己陪着她们留在了这狭小的空间,难道这秘密,便要提前说出了吗?那出去后,对于哥哥的命运,会不会又添变数?
邀月却不能容忍自己谋划多年的计策一朝成空,挥手一指点向怜星的睡穴,却被怜星飘然躲开,只听她道:“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这个秘密隐瞒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你就忍心让萱儿一直蒙在鼓里,与自己的亲生……”
她话未说完,便被邀月的攻势打断,冷冷道:“若是咱们死去,黄泉路上,我一定会告诉她。”
郢萱叹息,果然大师傅还是放不下啊,上前跪在地上坚定地道:“师傅,求你们停手吧!我长在移花宫,两位师父教我养我,生恩不及养恩大,无论我和哥哥有怎样的身世,萱儿都可以不在意。”
怜星听了此话,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终究是罢了手,喃喃道:“你可知……可知……”
郢萱上前抱着她,道:“我没关系的二师傅。”
“罢了,罢了,只愿你莫要后悔!”怜星苦笑地看着邀月道。
邀月激动的情绪已渐渐静了下来,看了这世上唯二的亲人一眼,一挥衣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坐在地上,静静地闭目调息,且已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怜星拉着郢萱也靠着石壁坐下,只是半个时辰后,她突然出神地瞧着邀月的方向,面上的神情看来既有些惊奇,又有些欣羡,甚至还有些妒忌。
邀月此时的脸色极为奇怪,她一张脸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的。灯光映照下,她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张绝顶美丽的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郢萱看到此场景,眼神却是一亮,不枉费自己谋划了这么久,终于成了。看着怜星的方向道:“大师傅这是突破了明玉功的最后一层吗?”
怜星宫主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那段眼中只有武道的日子。悠悠道:“是啊,十五年前,我们姐妹便已练到第八层了。本来要将这功夫练到第八层,至少也得要花三十二年苦功,但我们却只练了二十四年,这进境实已超越古人。当初我们以为最多再过四五年,就可练至巅峰。如今再看这十五年,真是恍然如梦,我们追求的武道巅峰被放置一旁,以至于竟一直没有进境,竟似已只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