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带着洛阳府邸里长辈不放心派来的家丁,一路朝着幽州而去。十余日后,平原郡的官道上,一行百余人正快马向县城赶去。却突然有一个两个道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无量寿福!”年龄较长者行礼道:“敢问可是曹公子当面?”他起来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面容肃穆,披着皂色的麻布道袍,用木簪随意挽着头发。袖口处露出的一双手却骨节粗大,布满了老茧。
“你是何人?”郢萱看着那道人深邃有神的双眼和笔直矗立的身形,眼中精光一闪。
“贫道张角有礼!”原来拦住郢萱的人,正是在青州煽动民众的张角。他十七年前夜观天象,刚好看到异星临世那一幕,而后三大帝星之一突然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带余晖消散,异星却变为辅星,再无任何端倪。若非他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也不会对此人如此慎重。
“原来是大贤良师当面,末学后生有礼了!”郢萱微微一笑,拱手道。倒不似郭嘉二人那般戒备。虽然历史上黄巾起义包裹这宗教的外衣,且到最后形势无法遏制,造成大量无辜百姓的伤亡。但最初确实是为了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张角也不能单纯的以谋略家的眼光来看待。
“在下心中有惑,欲与曹公子单独探讨一番,不知曹公子可有闲暇?”张角再次拱手道。
“自然!”郢萱点头,她也想看看这个半仙在打什么主意。而且,青州黄巾军,可是精锐啊,要是能拐了去……
“叔宣!”郭嘉和戏志才皱眉同时出声,太平道并不是可以轻易相与的人物啊!“不若我们随你一起?”
郢萱安抚一笑,道:“无妨,我也正好有事请教大贤良师。”
两人行至半山腰,那个跟着张角一起来的青年便自觉地走向视野最为宽广的地方戒备。
张角开口道:“不知女公子对逆天改命一说,有何看法?”
郢萱勾着唇角道:“张贤师手握‘太平要术’,还需要郢萱说什么?里面难道没有相关记载吗?”
张角神情蓦然一变,良久之后,叹息一声,放弃了所有挣扎于戒备。“逆天改命,灰飞烟灭!”
“那大贤良师,今日所为何来?”
张角眼中充满了对人生的无奈和人性的悲哀,长叹道:“甲子将近,我却惶惶不安,日前以寿数求天命,得窥一丝天机。我太平道信徒百万,多为穷苦百姓,今日我便为他们而来!”
郢萱也没有问他为何找上自己,因为早在她七岁时被南华老仙找上门时,便明白自己出生时天象有异,异星转辅星,若得她相助,必是如虎添翼,霸业可成。张角毕竟也是一时人物,知道也不奇怪。只是道:“既已知天命,为何不收手?”
张角冷笑道:“这水深火热的世间,这如狼似虎的世家!这所有的一切的结束,总要有个开端。既然天命由我开启这乱世,我张角便以这民心伐一伐这无道的世间!”
郢萱悠悠一叹,这与自己所想倒是一致,只有脓疮彻底烂掉了,医者方能将之挖出,彻底治愈。此间道理便犹如这个世道,只有旧的秩序彻底崩坏后,新的秩序才能重新建立,这世间方能再次得到短暂的平和。战乱波及的不仅是普通百姓,更是树大根深的世家,黄巾一战,修枝剪丫,而后山河动荡,技术进步,才让这遮天之木彻底消弭。
因此她正对着张角深深一拜,“大贤良师高义!”她佩服他的心胸与志向,却不完全赞同他的做法。农民起义自有其历史局限性,纵观历史长河,几次农民起义只是为乱世拉开了帷幕,最终天下棋局上的执棋之人不过寥寥。
张角拿出了一张令牌,递给了郢萱,道:“拯救万民是我所愿,生死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