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阵法依然生长着黑烟,但黑烟之中,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和更加浓郁的黑色开始涌现,在阵法上刻画出龟裂的痕迹。
慕柯看向黎,“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会把你送到你最终的归宿。”
在第十八层地狱受苦的恶鬼的最终归宿是什么?那不是轮回,是虚无与破灭。
这是慕柯尚在地府时的工作——第十八层地狱的行刑官,专职斩灭这些魂魄。
“你可没带上你的金剑。”黎毫无忧虑地提醒他。
“我不需要。”慕柯说着,金光与黑色的灵气已经完全破开了黎先前刻画下的阵法,恍若阳光冲破压城的黑云,被他用来刻阵的灵魂挣扎着从缝隙中向外逃窜。一时来自灵魂的蓝白色的光芒大盛,但却无法压制住那一道道耀眼的金芒刺向黎,黑色的灵力紧随其后,如蛇一般缠绕住黎的脖子和四肢,使他无法逃逸。
金光如最后审判的利剑般穿透黎的身躯后,凝聚在他的体内爆炸开来,黎的惨叫随着爆炸开始,也随着这一声爆炸而终止。
被黎束缚的灵魂逃出了阵法,慕柯的黑色灵力化作了鲜红的火焰,将残余的黑雾燃烧殆尽,散出噼里啪啦这响声以及带着幽臭的焦糊。
但这也仅仅只是在慕柯所隔绝出的空间中进行,等到火焰在燃尽燃料后熄灭,慕柯撤去了屏障,平滑如镜的路面上仿佛从来没有承受过一个厉鬼的凶猛阵法,以及慕柯所燃起的地狱业火的灼伤。
就像来时的路和即将行去的路一样,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灵魂,落叶还躺在地上,像是一片新的土地,等待着重新耕耘。
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黎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的解释难以让慕柯信服。
慕柯回到家时是凌晨四点钟。他冲了个澡驱散身上的寒意后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如果说他对食物的口味没有过多的情绪,那么他对睡眠这一项活动却还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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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或许你需要一杯茶或者是咖啡。”
布鲁诺听到自己的心理医生汉尼拔关切但又因平静而具有安抚力的声音,身上的颤抖稍稍减缓了一些。他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掌心,“咖啡吧,咖啡......谢谢您,医生。”
“你是我的病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看汉尼拔保持着不疏离,但也不足以亲近到侵犯私人区域的笑容站起身来,扣上西装三件套的扣子,去给布鲁诺倒了一杯咖啡,并贴心地给布鲁诺端了奶和方糖来。
布鲁诺把所有的糖全部倒进了杯里,小心地喝了一口。
“从生物化学的角度来讲,糖分并不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汉尼拔说,“你还愿意接着讲你那天晚上看到的幻觉吗?”
布鲁诺放下了咖啡,整张脸瞬间又因为这话皱了起来,“莱克特医生,我觉得,我觉得那不是幻觉,非常真实,但是它又......”布鲁诺叹了口气,“它又不该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两个被我撞上的人消失了。”
汉尼拔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但又具有安抚力的笑容,听着布鲁诺讲完了他那一长串充满了夸张与想象成分的故事。
虽然汉尼拔手上有不少病人经过汉尼拔的治疗后走向了一种比心理疾病更为极端的方向,但这并不代表汉尼拔没有专业素养,正相反,面对布鲁诺这样平淡无奇的,让他既不觉得粗俗但也没有感觉受到任何兴趣的病人,汉尼拔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当一位优秀的善解人意的心理医生,安抚好病人的情绪,再开一些正常且合理没有副作用的药物来缓解布鲁诺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