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周瑞家的索性连银子也不叫王夫人沾手，自己便给她拿了主意。总归大爷那边肯定不会怪她。
王静如见她珍重其事，也不由得严阵以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掏出里头一张地契，这是一种印有龙纹的地契，上书地契官纸四个大字，证明这是经官府检验并纳税后生效的“红契”。
王静如不大懂亩、丈、寸灯测量尺寸，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她竟然在北京有庄子了？还是温泉胜地小汤山？草莓！草莓！
王静如马上想到曾经吃过的草莓，似乎就是在小汤山种初来的。
“就是一种红哄的果子，上面布满芝麻粒，口味香甜可口。”王静如给周瑞家的形容草莓的样子。
“太太说的红红的果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太太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我叫我女婿去找来。”
难道这个时候草莓还没有传入中国？
“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曾经吃过一次，一直回味到现在呢。你叫你女婿去洋人们那里问问，如果有就买一些回来种。若是有其他的种子，也尽可以买了来，太太我有大用。”王静如想到那些异世的水果，若是能种出来，岂不是发财了？
“我知道了。”周瑞家的大多数时候，都很听话。
“既然有钱了，金钏儿，你去把琏二奶奶叫来。”王静如朝外头喊到。
“哎！”金钏儿应了。
“对了，凤姐儿放印子钱的事，可是有什么不妥？”王静如又想起周瑞家的进来时那画面，若不是她在场，周瑞家的真能把玉钏儿给撕了。
看周瑞家的反应，她分明老早就知道这事儿。
周瑞家的道：“琏二奶奶放高利贷，虽说存了私心，却能帮您省不少麻烦。前儿老爷过寿，咱们原该出二三百两银子，还不是琏二奶奶出钱出力，咱们一身轻松？好太太，要我说，琏二奶奶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呗，反正她不敢到您头上撒野的。您何苦去管这摊子烂事儿？”
还有这样的事儿？王静如在脑子里翻了翻，还真有。她也算是王熙凤放高利贷这事的既得利益者。为这，王熙凤没少给她孝敬打点，给她省了不少钱。
“不不不！”王静如摇摇头，拒绝封建腐化的思想荼毒自己：“这事儿损阴德，我宁愿一切从简，也不能叫她继续下去。你瞧瞧，她至今也没个喜信儿，我的珠儿也……一切都是报应呀。”
周瑞家的听到贾珠的名字，倒不再劝了。
那也是王家的不幸。如今子孙后代每一个成器的，大爷不知道多少次感慨，若是珠儿还在，四大家族或许还能再富贵一二代……
可惜……
“姑妈，可是账上有什么问题？您只管说出来，我回头就给拍在那群算账的老顽固面前，省得他们倚老卖老，我都弹压不住。”王熙凤一边笑着掀开帘子，一遍娇笑着说道。
她见周瑞家的站在那里，客气地叫了声周姐姐。
王静如一看就知道，王熙凤这是不思悔改，反而准备甩锅给账房先生了。
“得了，账上也没多少钱，你回头给我捋明白了。”王静如把账本阖上，叫她在对面坐了：“我上回问你的事情，琏儿怎么说的？”
王熙凤心中暗喜，那些账房果然有几分本事。她面上不显，笑道：“二爷前儿刚到，舟车劳顿得很，原本还在炕上窝着呢，听了姑母的话，他一个鹞子翻身，竟一身清爽地站在地下了，一路追问我是不是在哄他。我一个妇道人家，外头的事情是个睁眼瞎，若不是姑母您提起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