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扶她起来，笑着说道：“怎么了？”
玉钏儿疑惑地问道：“平儿姐姐，太太这是把账本还给琏二奶奶了？”
“是呀。”平儿点点头：“太太不大在意这些账目，也不知为何，之前却那般兴师动众，唬得我们半个月不得安生。”
玉钏儿闻言，面色微僵，平儿正要再问，金钏儿打起帘子道：“玉钏儿，快进来，太太有事儿吩咐呢。”玉钏儿又福了福身，进得门去。
王静如正坐在小花厅的炕上，周瑞家的也坐了小软凳，正跟她说话。玉钏儿挨着周瑞家的坐了，擦干手给王静如剥瓜子。
“你是说，平儿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王静如惊讶极了。她看了那么多小说，不是都说贾琏有一妻一妾，凤姐儿和平儿也主仆相得得很。
周瑞家的笑道：“凤姐儿不愧是咱们王家的姑奶奶，管得琏二少爷服服帖帖，房里连一个贴心人也不敢有。不过……”周瑞家的小声道：“太太您可不知道，琏二少爷在外头，可热闹得很。”
“怎么回事儿？”
“太太，琏二少爷在外头的相好可不少，就连家里的仆下的妻子，他也不嫌弃。”周瑞家的瘪瘪嘴道：“咱们这位少爷，不但连油锅里的钱都不撒手，还是个偷腥不挑嘴的，吃完不擦嘴的。前儿还听说，他有勾搭上一个……”
王静如捂住嘴：“琏二这样荤素不忌？难道凤姐儿真的一无所知？”
周瑞家的道：“您别看琏二奶奶在咱们府里头风光得很，其实，外头的爷们儿的事，她一点也插不上手。”
玉钏儿放下瓜子，见屋里头没有外人，便道：“太太，周姐姐，你们可不知道，咱们这位琏二奶奶，是个极厉害的人呢，府里的爷们，也有甘心受她指使的。”
“哦，怎么说？”王静如捻起瓜子仁，享受地丢进嘴里。虽说她生在红旗下，应该坚决抵制这种腐化行为，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太惬意了……难怪那么多人都愿意当资本家。
玉钏儿脸上忿忿，瞧了一眼外头才说：“太太，前儿东边蓉大奶奶没了，咱们府上二奶奶不是去东府料理主事吗？那时节，却发生了一件事。”
“玉钏儿，事情都过去了，你别瞎说。”金钏儿赶紧喝止她。玉钏儿却说：“咱们这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太太和周姐姐知，根本传不到琏二奶奶耳里去。如果我今天不说，太太就一直被人蒙在鼓里，没得坏了太太的名声。”
周瑞家的一听事关王夫人的名誉，急忙问她：“什么事儿？”
玉钏儿道：“太太，您可还记得族学里的叔老太爷？”
王静如点点头，贾代儒，一个考了一辈子，也只是个老秀才的老儒生。先前她想改革族学，还让周瑞家的找来不少族学的资料，这个老儒生，真是酸腐又可怜，他儿子媳妇都不在了，夫妻两个，独自抚养着一个大孙子。
“叔老太爷有一个孙子，人称瑞大爷的，前儿病了许久，现在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这都是琏二奶奶干的。”玉钏儿道：“琏二奶奶找了蓉大爷、蔷大爷两个，提了一桶粪水，兜头泼在瑞大爷身上，隆冬腊月的，瑞大爷回去就病了，请了大夫说要人参救命，叔老太爷求到府里来，琏二奶奶却说太太的命令，只给了他一些朽坏的人参须沫，根本没有效用，眼看着，瑞大爷就要死了。”玉钏儿说完，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儿。
“我说玉钏儿，这外头的事儿，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该不会，你这个小蹄子，对瑞大爷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心思？”周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