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对自己都下得狠手,还不知要如何对付玉钏儿。
为今之计,唯有她抢先安排,好叫王熙凤不敢轻举妄动。
“彩霞,你去玉钏儿家,把她给我叫进来,我有话吩咐她。”王静如站在荣禧堂门口,顿住脚步,吩咐彩霞。
“是。”
彩霞走了几步,又在院里子徘徊,许久才慢悠悠地出去了。王静如已经进得房中,当下并未注意到她的异状。
白婆子一家就住在西街后头,离周瑞家不远。彩霞远远地瞧见,前头乱糟糟的,她问了旁边的婶子,才知道是大老爷来拿人。
她定睛一看,那粗壮婆子,手上拿的,可不正是玉钏儿。她脸上印着鲜红两个巴掌,嘴角咧下一串血珠,看着很是吓人。
彩霞瑟缩一下,想要回府报信,抬起的步子,在看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金钏儿,又虚虚地放下了。
王静如等了半晌,彩霞才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神色惊慌不定。
“怎么了?玉钏儿呢?”王静如朝她后头看一眼,并没有玉钏儿。
“太太,玉钏儿不在家中,我问了邻舍,她们也都说不清玉钏儿在哪。我去的时候,金钏儿、白婆子不在家中,我去她们素日常去的地方找遍了,也没个人影。”彩霞半真半假地说。
金钏儿和白婆子,自然是一路跟着玉钏儿到大老爷那头的府门外头喊冤去了,巷子里住着的,见大老爷这般架势,也很不敢在后头嚼舌根子。
大老爷素来混不吝。
“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王静如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太太莫急,金钏儿姐姐的婚期将近,他们只怕是回家祭祖了也未可知。我听说她家原是通州的一个小村子里的,想来来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太太若是不放心,我就给我爹妈留口信,叫他们这几天多留意她家,人一回来,就跟太太通报。”彩霞善解人意地道。
“好吧,你叫你爹妈仔细些。”王静如终究有些不放心。
“太太,鸳鸯姐姐来了。”
王静如一瞧,果然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意人金鸳鸯。她脸上带着急色,全不见往日的周全规矩:“太太,宝玉突然犯了魇症,喝了一盏核桃露后,就开始说胡话,现在到处打人,很不清醒的样子。老太太叫我们请二老爷和您赶快过去瞧瞧宝玉……”
魇症?
这症状有点像羊癫疯的样子呀?
王静如也急了:“彩霞,你去书房看看,老爷还在那儿吗?若是不在,再去外头书房找找他。我先去看看宝玉。”
“太太,我瞧着老爷是去了西廊。今儿可不是腊月二十日嘛。”彩霞小心地说道。
腊月二十日有什么说法?
王静如心里一思索,还真是,贾政每年的今天,都会去赵姨娘房里待着,还会送赵姨娘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王夫人为此,常恨得咬牙,多次叫赵姨娘、贾环过来接受“体罚”。
即便如此,赵姨娘珠光宝气、容光焕发地来了,王夫人看着却更肝疼……
何苦呢。
“那你去西廊请老爷,我先行一步。”眼不见心不烦。
王静如到了暖阁,老太太已经坐到里头,熟悉的张御医已经诊过脉,因束手无策,被老太太训得脸色青白。
公府太夫人的气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王静如进得里间,宝玉已经安睡下去:“太太,张御医已经用了安神药。”袭人端着药盏子,正给宝玉喂药。虽然宝玉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