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连带着空气也带着泥土特有的味道。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 如同被墨汁泼了的宣纸一般, 晕染着黑白两色。
许诺朝门口的佣人点了下头,拎着药箱熟门熟路上楼。
房间里, 温以宁低垂着头,正小口小口啜着中药。珊瑚绒睡衣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有几缕青丝从耳边垂下,遮住了她半个面颊。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青花瓷小碗边沿, 里头还剩半碗未喝完的药汁。
唇角微沾了点药汁, 温以宁抬手接过张妈递过来的毛巾,轻轻擦过。
又垂首将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
舌尖泛苦, 温以宁下意识轻蹙了下眉尖, 眸色幽深。
“许医生, ”一旁站着的张妈注意到门边的许诺, 她朝许诺点了下头,又接过温以宁用完的毛巾, 识趣地退到一边,将位置留给许诺。
许诺踱步过去,身子挡在温以宁跟前,打量着她的脸色。
他俯身垂首,将温以宁手边握了许久的小碗拿下, 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眼睛却没离开过温以宁。
大病初愈, 小公主的脸色比往常又失了许多血色, 更为苍白虚弱。
眉眼带了点苦涩,许诺微一勾唇,忽的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果,递到温以宁眼前。
透明袋子里装的是两颗小巧克力球,平平淡淡,不过包装袋却另有乾坤。
袋子上面是招财猫轮廓的画样,和着里头白色的巧克力球,刚好凑成一只招财猫。
温以宁眉间的苦涩果然消散了些,将糖果放在掌心把玩。
小的时候她身子不好,肠胃也比常人差了些,这些零嘴糖果自然吃不了。
见温以宁握着糖果不语,许诺轻压了下眉角,将药箱中的东西取出,垂眸替温以宁把了会脉。
“头还晕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温以宁脉搏上,许诺沉声问道。
温以宁的身子大体上已经无大碍,只是还有些小病小痛。
“吃了药好多了。”温以宁淡淡道,声音轻柔。
她斜倚在床边,眸光慵懒,带着些许困意。
若是许诺没过来,温以宁怕是又会睡了过去。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药的缘故,她总是犯困,每每才刚醒不久,又想着继续睡下。
只是梦里少不得惊醒几回。
许诺闻言,微一颔首,重新开了药方,交到身后佣人手上。
温以宁刚想吩咐人送许诺下楼,就见对方写了药方子后,又重新坐在自己面前。
温以宁一愣,目光怔怔地盯着床边的男人,眸光错愕。
她强撑着精神坐正了身子,只是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小小掩唇打了个哈欠。
“……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了。”
半晌,许诺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温以宁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刚才的困意果然消失殆尽,温以宁眉尖情蹙,温致恒的事已经被乔建国压了下来,知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你别多想,我不是专门调查你的。”许诺宽慰道。
“有朋友刚好是警局那边的,碰巧听到了而已。”
他说得坦然,温以宁倒也没好继续追问下去。
人多嘴杂,乔建国也不可能保证让所有人都做到守口如瓶。
温以宁压了压眉眼,又重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