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坐在地上,喘着气说不出话,目光惊恐地看向乔衍,哽咽出声:“我真的没有说什么。”
乔衍笑容淡了些,提醒道:“我没什么耐心的。”
见薛凝仍不打算说话,乔衍不耐烦地拍了拍手,站起身道:“薛小姐还想继续喝酒,你们陪着她喝。”
薛咛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红的白的一连几杯灌下去,再加上之前的酒精。她精神早就涣散,朝乔衍叫喊着:“我说,我说。”
她趴坐在地上,神情狼狈:“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放我走?”
乔衍扬了扬眉毛,唇角微扬。
薛凝无声咽了下口水,将下午对温以宁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乔衍,事关温家的丑闻,乔衍自然没让外人在场。
越往下说,乔衍的脸色越发难看,搁在膝盖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你知不知道她身子不好?”乔衍几乎用了平生的力气,才压抑住自己不掐死薛凝的心。
他难以想象,若是他晚去了一步,温以宁会发生什么事。
薛凝低下头,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在见到温以宁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之前温致恒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自然理智全无。
连着说话也没有了分寸。
乔衍冷眼瞧着薛凝一副惺惺作态的,勾唇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
薛凝疯狂摇头:“没,没有。”
乔衍轻笑了一声,视线缓缓落在薛凝的右手上,忙不经心地说道。
“你见过只用左手弹琴的人吗?”
从酒馆出来,乔衍又去了一趟温家,车子停下时,乔衍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他垂首敛眸,目光落在自己掌心上,微微闭上双眸。
终究,他还是成为了第二个乔安州。
过了今晚,知名钢琴家薛凝不仅会以右手受伤退出舞台,而且她之前做的那些好事也会公之于众。
乔衍原本想把选择权交给温以宁,他想试着用与乔安州不同的方法去做事,可终究还是失败了。
以往他还能对乔安州对薛凝所做的事嗤之以鼻,现在却不能了。
只要事情一牵扯到温以宁,他便理智全无。
乔衍长叹了一声,睁眼往温以宁房间望了一眼,她应该还没入睡,房间的灯光依旧是亮的。
乔衍坐在车内,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下车,重新回了乔家。
乔衍进门的时候,乔建国刚好在小佛堂。
乔衍将手里的外套交给佣人,抬脚走了过去。
小佛堂供着香,乔建国怔跪在蒲团上,双眸紧闭,手上转着佛珠。
袅袅白烟环绕,想到刚才才做过的事,乔衍往后退了几步。
“去找薛凝了?”
乔衍找许诺的时候,乔建国就得了消息,后面乔衍找了人过去,他也得到了消息。
“是。”乔衍低头应了声。
见乔建国欲起身,连忙走过去,扶着他的手站起。
乔建国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知晓乔衍的心病,他这一生最讨厌就是乔安州对江宜所做的事,可偏偏他也成为了那样的人。
“人怎么样了?”乔建国在乔衍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小佛堂,边走边问。
“右手废了。”
乔衍说完,低垂着头不敢看乔建国的脸色。
乔建国点了下头,抬眸道:“她是弹钢琴的,你这样确实狠了些。”
钢琴是薛凝的命,乔衍直接掐断她的希望,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