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迩颔首，然后转回去饶有兴趣地继续参观，好像确实单纯为那些乐器而来。

    娄迩拉乔瑜到门外：“以后带人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乔瑜觑她的脸色：“小娄姐，你的意思是工作室从今天起改规矩，无论带任何人都必须经过你的同意，还是……只针对季医生一个？”

    娄迩：“……”万万没想到会被她堵了话。

    乔瑜紧接着道歉：“对不起小娄姐，是我做得不对，我现在就带季医生离开。”

    现在轰人岂不更尴尬？娄迩制止乔瑜：“行了，来都来了。”

    “那……”乔瑜矮下半颗脑袋端详她的神色，眼珠子一转，“小娄姐我去s大找袁满公费那顿我还没帮你花出去季医生就拜托你招呼啦！

    根本没等她同意，乔瑜一溜烟跑个没影。

    老板惨遭员工指派工作，娄迩可能是头一个，当下决定扣掉乔瑜的奖金。

    音乐教室里，季新成的身影尚在一件件设备前晃动，不可能扔他一个人不管不问。而娄迩对他利用乔瑜的行为是生了恼意的：“季医生，你——”

    “这个是怎么用的？”季新成仿佛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对她的情绪毫无察觉。

    娄迩本身不是个容易发怒的人，即便难得有火气，起伏程度也较一般人和缓，此时被他平静又认真的探询一打岔，灭掉大半。

    眼风扫过季新成所指的设备，她忍不住做解答：“体感音乐床。”

    “和音波治疗仪是一样的？”季新成问。

    “有点区别，看具体的款式，现在市面上有生产两者合一的设备，被当作按摩床使用。”娄迩在工作室里配备了三台，全是从美国采购的专业治疗床，用来个体治疗时帮助来访客人放松身心，设备里内贮存大量音乐，治疗师可为来访客人进行选择。

    “床边连接的是显示屏？”季新成一手横支身前抵住另一只手肘，轻扶下颌，“显示心跳、血压、呼吸频率？”

    娄迩扬眉，卖个小关子：“在我这里，是，也不是。”

    “嗯？”季新成朝她侧眸。

    娄迩按开机器，数秒后屏幕上出现一株长在光秃秃土地里的嫩芽，以天空为背景。

    “这是……”显示屏外围的一圈光斑映在季新成轮廓分明的脸上，疲惫无所遁形。

    娄迩心头微动，未经过多思索，提议道：“你要不要亲自试试？”

    季新成似乎早有此想法，马上脱掉鞋子躺上治疗床，自下往上注视她，瞳仁又深又黑，无声胜有声地仿佛在说任凭她宰割一般。

    娄迩上前，捉起他的一只手，将类似指夹仪的东西套入他的手指，以往工作中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在触及他的眼神时，感觉他手上的温度会烫人。

    季新成偏在这档口忽然弯唇：“小朋友平时看我的视角，原来是这样的。”

    “希望季医生在医院里不要有这种视角的机会。”娄迩松开他的手，取过耳机帮他戴到头上。

    “谢谢。”季新成伸手到耳机上，似无意，碰到娄迩的指尖。

    娄迩不自然地收回手，让他自行调整。

    确认他寻找到耳机在耳朵上最舒适的位置后，娄迩选了首乐曲，点击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