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床上坐起,问她拿水喝:“能麻烦给我一杯凉白开吗?”
娄迩趁着帮他倒水的空隙在外面透了几口气,重新拉严实口罩,回到房间。
季新成已自行打开了屋里的灯,正站在显示屏前兴致盎然地打量那颗树。
“你要的。”娄迩递杯子。
“谢谢。”季新成接过时,手指又似无意,碰到她的手,不过一触即过,转而他带着杯子示意屏幕,好奇,“这树是什么意思?”
娄迩上前,手指触屏,点击树枝,几片叶子随她的动作拂动,闪出几串数据,有他猜测过的他的心跳、血压、呼吸频率等等。
娄迩的手指再移动,点击另外一处枝叶,闪出的是新数值。
“不同类型的曲目,对人的情绪有不同的干预效果,身体的各项数值也会发生不同的变化。你在体验的过程中应该发现了,它虽然也有按摩作用,但它是通过转换音频振幅传导到你身体上的。”
季新成始终侧首,聆听得认真,闻言征询她的同意:“我能碰一碰树吗?”
“请随意。”娄迩让开位置给他。
季新成顺手将喝了一半的水杯塞进她手里,才上手去碰设备,好像担心不小心洒了水到显示屏上。
娄迩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伺候在旁的丫鬟,不仅得帮他端杯子,还得随时解答他提出的问题。
“很有意思。”季新成笑容可掬总结陈词,又从娄迩手里拿回水杯,啜一口,轻轻摸音乐床上微不可察的突起,再摸向耳机,“如果就从音响设备考量,它算豪华配置吧?”
季新成对音乐的大多数了解来自娄迩,和娄迩谈恋爱后,他才知道,即便耳机的音质,对一首曲子,也和乐器一样重要。
以前他就经常不耻下问,娄迩非常乐意向他普及知识,滔滔不绝能讲很多。后来她知道,其实很多时候,他只是为了捧她的场。
或许有人认为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如此,侧面体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娄迩难以接受,她宁愿他直接点坦白他并不感兴趣。
娄迩不傻,她看得出,他的言行举止一直在有意无意勾起两人的过去。
可,他可能有点适得其反,至少眼下她被回忆挤兑得不太愉快。
遂,娄迩懒得回答他,用了个“嗯”简单打发。
季新成却似未察觉她的敷衍,笑:“曲子好听,可惜比不上娄女士亲自演奏。”
这应该是截止目前,“娄女士”三个字出现得最不难听的一回。
娄迩心里稍微走神。
季新成又探询:“所以你是不是能通过这棵树分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