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几步跨出院门,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林老太太急匆匆把门一关,低声喝斥道:“你们两个蠢呐!这可是让咱们家二毛坐享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大好机会,你们怎么能眼睁睁放过呀!我听说那王爷们,每日里什么也不用做,金山银山花不完,山珍海味吃不尽,像咱们二毛这么机灵,王爷王妃怎会不喜爱他?将来整个王府还不都落在他手里?到那时候,他就能把咱们接去一块享福了呀!我虽然舍不得我这乖逗孙,但更不能耽误了他!你们听我老婆子的,准没有错!”
就这么短的时间,这样的法子林老太太竟然都能想得出来?林蓁对自己的奶奶真是一个大写的“服”字。眼看着林毅斋和林老太太陷入了激烈的争论,程氏在一旁神色恍惚,一会儿又开始低声啜泣,林蓁心乱如麻,开口喊道:“别吵啦!”
林毅斋和林老太太吓了一跳,都闭上了嘴,他们回头看着林蓁,见他皱着眉头站在院中,道:“这是哥哥自己的事,难道你们没想过问问他的意见吗?”
在林老太太眼里,林大毛的存在感无限接近于零,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指着大毛,道:“他?他个闷头鹅,话都连不成句,问他做什么?乖逗孙,你想不想去住金屋,睡玉床呀?”
林老太太这句话一出口,林毅斋又重新和她吵了起来,程氏干脆一声不吭,领着两个孩子到屋里去了。
一进屋,林蓁小心翼翼的问程氏道:“娘,这……这是真的吗?”
程氏知道林蓁比别的孩子早熟许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个才几岁的二儿子比林毅斋更可靠。但是,这件事是她一直以来心里的伤疤,这会儿林蓁问起,她心头阵阵作痛,难过的捂住了脸,点头道:“是……是真的。”
林蓁整个人都在发蒙,这会儿,他心里千头万绪,一时间根本理不清楚,正当母子三人在屋内静坐相对的时候,门外忽然又响起了砸门声,林蓁赶紧起来把门打开条缝往外一瞧,原来门外催着交税的排军又来了——他们前一阵子已经来过一次,一家人推说当家的林毅斋不在,让他们下次再来,结果这回他们见了林毅斋,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顿,直接到鸭寮里揪出两只最肥的鸭子拎在手里,吆吆喝喝的又往隔壁去了。
林蓁心惊肉跳的看着院内发生的这一切,只见林老太太吓得瘫在地上直哆嗦,问林毅斋道:“这是怎么回事,夏……夏粮不是早都交上去了?”
林毅斋叹了口气,道:“我听村里乡亲们说,这些县里的大户人家收了田地,就把他们自己本身该交的这样那样的税摊在佃户身上,如今县里的黄册、鱼鳞册早都不准了,他们出钱贿赂了县里官员,想让谁交税就让谁交税,摊到谁头上,谁就只能自认倒霉,这叫‘活洒’,他们还把自己的田改到死人头上,那叫‘死寄’,咱们没有这些门路,只能,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林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哭了起来,道:“唉!这可怎么过,早知道就不把田卖给梁家了,你说说你……”
程氏站起身,想去门外阻止林老太太继续训斥林毅斋,谁知刚走了两步,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林蓁估计是昨天林毅斋喝酒的酒味太大,熏到了程氏,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味道闻了挺难受的。他赶紧上前扶起程氏,让她坐到床上休息,谁知程氏还是按着胸口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呕个不停。
林蓁赶紧跑出去把林毅斋叫进屋里,林毅斋和程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