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话不能说得那么早,主要还得看长公主殿下的意思。”说话之时,沈弈的目光随意地往夏清舒脸上一瞥,看见她的神情之后又转回,同身旁的大臣说笑。
夏清舒之神情与百官无异,及至入了将军府,回了厢房,嘴角的笑意才凝住。
这一整日她都没有什么食欲。
***
十五那日,夏清舒起得很早,因脑中总是萦绕着季迁遥的婚事,故而不得好眠,索性坐起。
府中的下人都未起身,廊道上的灯亦未被点起,外头黑漆漆的。夏清舒着一身单薄寝衣,呆呆地坐在床侧,棉被松垮地绕在腰间,一动便会落下。
经一夜燃烧,火炭盆中的可燃的炭火所剩无几,厢房内的温度很低,加上屋外寒气重,从缝隙中钻入,呆坐片刻,夏清舒的手脚便冰凉一片。
季迁遥对于选驸马一事同意与否,京城之中有很多版本,但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说法。今日之朝,皇帝必会问起,沈弈也必定会将二人交谈后的结果,如实禀报。
再过一个时辰,她就知道答案了。
流烟敲门进来的时候,夏清舒已经将官服换好,牙牌也系在腰间。
今日的朝仪较之以往的常朝要繁琐复杂很多。
每月朔望之日,即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大燕天子季知琰着皮弁服御奉天殿,常朝官在殿内一拜三叩首,其余官员在奉天门外,五拜三叩首。
“众爱卿可有事要奏?”典礼完毕后,皇帝亢声问道。
夏清舒站在百官之中,神经崩得紧紧的,没敢走神,而是把耳朵拉得长长的,今天无论文官多废话,她都会一字不落地听进去的。
出乎她的意料,礼部尚书沈弈一直安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脑袋微低,不曾出声,也不未曾表露出有事要禀的迹象。
难道......被长公主殿下拒绝了?可被拒绝了也要禀明圣上啊。
一直到有事大臣通通奏禀完毕后,他仍是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未动。最后倒是皇帝记在了心里,问了一句。
“礼部尚书沈弈大人何在?”
沈弈自班序中走出,鞠躬道:“臣在。”
“长公主选驸马之事,你问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近日长公主殿下在福安寺为大燕祈福,臣不曾去打搅,故而还未问得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恳切陛下再予臣一些时日。”
“不急,待长公主归来之时再问也可。”
“谢陛下。”沈弈行了个礼,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对了,说起长公主殿下的婚事,朕倒想起了大燕还有一位功臣同长公主一般年纪,亦未曾寻到良人。”
听到这话,夏清舒的心咯噔落了一下,脚步往旁侧移了移,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缩在腰背如熊的秦路的身后:皇帝陛下不会要操心起她的婚事吧......
“夏清舒夏将军何在?”
果然!
夏清舒猛地闭了一下眼,速速张开。她自序列中走出,鞠躬道:“禀陛下,臣在。”
季知琰笑道:“朕想问问夏将军有意中人否?你的年龄与长公主差不多,也是未嫁。”
夏清舒抱拳道:“不曾。陛下知道的,儿女情长并未清舒在意之物。清舒志在铲除外敌,护得大燕边界安稳,还望陛下成全。”
“既然你志在于此,朕自然是不会乱点鸳鸯。只是感情之事,夏将军也不必如此抗拒,若是日后有了心上人,及时告诉朕,朕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