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眼见这二人插到了自己的前面,不满地皱起眉头来,再一回头,望见长公主殿下抱臂站在花坛旁,满脸寒气,心下了然,这是她的意思。
罢了,自己得了书,是赠与她,那二人得了书,亦是献与她。加了素锦与杨茗这两个的得力助手,《菜根谭》便有了保障,她该高兴才是。
可她这心里总是隐隐地希望,若是她们不中便好了。
恍了一下神,又有三个人被淘汰,一下子就轮到了素锦。夏清舒赶紧伸长脑袋,将视线投了过去。
素锦是季迁遥的心腹,亦是她的贴身侍卫,在大内皇宫,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她拿起箭矢来自然比这些整天舞文弄墨之人得心应手多了。
只见素锦在那墨线之前站定,嘴唇一抿,扬起臂来,略微往后一摆,再发力投了出去。
“咔哒”一声,那箭矢稳稳地落入投壶之中,动作流畅且轻松。素锦身后及同侧张望的几个人都看得呆了,一直面无表情的袁老板也是,这一箭是今日所头投箭矢中最准、最轻松的一支。这位姑娘虽为女子,实力却不容小觑。
紧接着,素锦又拿起一矢,扬臂投出,轻轻松松又中了壶里。接着一连四箭,都是如此轻松地投入。
身旁那列投壶之人,好不容易中了一矢,正准备迎接围观之人的欢呼喝彩,却见他们所有都目光都集中在隔壁那人的身上,无一人注意自己这厢的情形,便停下动作,侧脸望着。
“咔哒”又是一声清脆的落壶之声,此人之目光也被吸引住了,竟停下自己的投壶,目瞪口呆地看着素锦那一气呵成的投矢动作。
至此,素锦已连中七矢,破了五矢的记录,是今日最有力的夺书者。
袁老板看罢,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嘴角笑意连连,点头赞叹道:“这位姑娘是有备而来啊,且看这最后五矢,能否如先前那般顺利!”
看到此景,季迁遥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只要素锦连中十二矢,那排在后头的夏清舒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一眨不眨看着赛况的夏清舒竟有些紧张,两种矛盾的思想在她脑中不断打着架。
到最后两矢的时候,有一种思想被不断放大,牢牢占据在夏清舒的脑中,那便是:她希望素锦失手,这书由她来夺得。
就在在场之人都以为这本《菜根谭》是非素锦莫属时,意外出现了,素锦投出的第十一之箭,打在已入壶的箭羽的箭身上,被弹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围在“文客”摊子周围以及参与投壶的人发出一阵惋惜。
“太可惜了!”袁老板也是叹息不已,捡起那只落在地上的箭矢,摇了摇脑袋,对着众人大声道:“虽然这位姑娘连中十矢,但第十一矢落了地,仍做不得数。后面之人也要努力了,否则这位姑娘再排一次队,《菜根谭》便是她的了。”
也有围观之人为素锦打抱不平:“袁老板,你这投壶口就这么大,塞了十支箭矢就差不多满了,你让人家怎么将最后两支投进去?若是及时清空投壶,这位姑娘的第十一支箭定然不会被弹出来,这不合理之处是不是要改改啊?”
“是啊,这姑娘第十一支箭的准头、力度都有,若不是被壶中箭羽挡住了壶口,该是中的。”随即便有人帮腔道。
听罢,袁老板无奈地笑了:“这投壶是亡妻留下的,这规矩也是亡妻定的,恕袁某不能更改。”
第十一支箭落地的那一刻,夏清舒差点欢呼了出来。在这一刻,她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希望素锦和杨茗都被淘汰,《菜根谭》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