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良的表情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怎么回事,怎么在月色下那个开久卑鄙的小魔头能温柔的像是个小天使?明明就那么卑鄙,凶残的一个人,怎么就会露出那么可爱的表情啊。
“晴子?晴子!”樱木先生在晴子将软糯q弹的荻饼戳成软趴趴的瘫在碟子里的红豆糯米酱时,终于忍不住了。
“嗯?怎么了?”晴子终于回过神,信口胡诌,“我刚刚在想一个月后去东京参加舞蹈比赛的事情。”
明明知道女儿在说谎,可樱木先生却不知该怎么戳穿。
“我吃饱了。”晴子放下筷子就准备上楼,樱木先生还是选择叫住了她。
樱木先生给自己倒了杯青梅酒:“晴子,你也是个大孩子了,有些事,我也该和你讲讲。你将来要去做舞蹈家,所以你妈妈才放心的把你送回来,让我照顾。上学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所以,你要去那所全是不良的破烂高中,我也就答应了你。可是……”
樱木先生呷了口酒:“青春是该肆意,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可是,更重要的是,许多年以后,回忆起青春时,它不该是苍白而又贫瘠。你应该在回忆中找到那些让你感到有价值的,值得骄傲的事情。”
“嗯?”晴子蹙眉,眼里满是困惑,“爸爸,拐弯抹角,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和开久的那个黄头发的不良谈恋爱的事情,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樱木先生终于决定单刀直面,直入主题。
“爸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晴子跺跺脚,可两朵粉霞又一次浮在了她的脸上,“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就早恋!”说完,飞快地逃上了楼。
原来没有在谈恋爱啊,樱木先生摸了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满意地点点头,他就说他的晴子眼光可不会那么差。
书桌上的台灯投下一层淡淡的柔光,晴子慵懒地趴在桌子上,在她的日记本上写写画画:相良猛今天被人围殴了,要不是那个小混混背后偷袭,他应该可以打倒四个吧?相良今天真的是卑鄙极了,三番两次威胁我。相良……
哎呀,怎么回事?
晴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突然间挺起身子。
哐当~晴子撞上了桌上的台灯。在合金灯罩的猛烈撞击下,晴子疼得瞬间冒出泪花——这一切都怪相良!
她伸出手覆盖住了刚刚写完的日记,整张纸上都写着相良,相良,相良。晴子用两只手指夹住纸张,本想用力地撕下来,却最终还是作罢。她才没有在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相良坏笑的表情,才没有!
“我回来了。”相良将包随意地扔在地上,空荡荡的房间里无人应答。相良咧开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烦闷地捋了把头发——果然又都不在呢。
早上他离开前打开的那盏灯,仍然亮着。他故意扔在榻榻米上的带着血渍的棒球棍也纹丝不动的躺在原地。只有地台的茶具下,多了一沓厚厚的钱,上边还压着一张简短的字条:这个月的生活费,照顾好自己。
相良拿起钱,扬了扬,笑容里夹杂着嘲讽——钱倒是真的越给越多了。他把钱揣进口袋,抬手敲了下头顶的风铃。伴着风铃叮叮铛铛,相良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父母离婚后又各自组成新家,他成了游离在两个家庭外的边缘人物。于是,他越来越行事偏激,试图找寻到一份归属感。后来,便有了开久中学的二把手。
说起来,那些成为众矢之的不良,也并非是多么的不可救药。他们也只是一群在生活中只能获得稀薄的感情,从而选择特立独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