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干女儿,贾母喜欢宝琴喜欢得紧,连园中也不命住,晚上跟着贾母一处安寝。岫烟也被贾母留了下来,叫着去院子里逛上段时日,再回家不迟。
邢夫人原以为兄嫂家中艰难,后来从丫头婆子口中得知,哥嫂备得礼物竟也不比李家差了,有几样很合乎老太太心意,心中欢喜,岂有不愿意。
邢夫人将岫烟交与凤姐。凤姐管家多年,知道里头厉害,筹算得园中姊妹多,性情不一,且又不便另设一处,便把岫烟送去了迎春那里,倘日后邢岫烟有些不遂意的事,纵然邢夫人知道了,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
凤姐又同平儿商定,若在岫烟在大观园住到一个月上,亦照迎春的月例送一分与岫烟。
邢夫人及其兄弟在贾府风评不好,凤姐儿冷眼掂掇岫烟心性为人,竟不像邢夫人及她的叔父一样,却是个极温厚可疼的人,故而比别的姊妹多疼她些,此乃后话。
与此同时,李家姊妹也被留了下来,更兼祥云叔叔保龄侯史鼐又迁委了外省大员,贾母便把素来喜爱的云丫头也留了下来。
一时之间,大观园里热闹了起来。
迎春为人最好说话,前世岫烟住在紫菱洲时候,两人在就相处得很好。想到将来她要嫁那姓孙的,心里难受,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算算时间,离着迎春出嫁还有好长一段日子,不如从长计议。
迎春一向没什么心计,看着岫烟对伺候周围丫头婆子都手松地很,私下里对岫烟道:“我听太太说,你们家里也不是宽裕的,既然凤姐姐叫了咱们搭伙儿,我的东西你用就是了,你又何必拿银子给她们,叫她们另行置办?”
岫烟道:“二姐姐是个实在人,平时也不爱在小事上留心,这府里的妈妈、丫头,哪一个是省事的?那些正头主子还使唤不利落,我又怎么敢大摇大摆地使唤她们?既然来了二姐姐这里,平日里也少不得要使唤她们,人家多做了活儿,拿些钱来给他们打酒、买点心吃也是该当。”
迎春轻轻一叹:“倒是难为你了,想得这般周到。”
不过同她一样,都是命苦之人罢了。
探春最是个热心的,早就下了帖子给岫烟等人,邀请她们加入诗社。又见岫烟喜素净,身上未曾佩戴太多金玉首饰,还特地拿了碧玉佩来相赠,探春有这份儿心意,岫烟心中很是感激。
岫烟在作诗上,比起薛林等人只是平平,但到底也是喜好玩乐的闺阁女子,还是同迎春一般高高兴兴答应了,这日又有李纨身边的小丫头来请,说下了雪,要商议等明日时候请人作诗。
周家早就给岫烟送了鹤氅,毕竟是将来接了苏州织造的人家,做工既精细又考究,倒也不比姊妹们差些什么了。等到赏雪时候,姊妹们都是华贵的避雪衣裳,只有她身上是家常旧衣,也着实尴尬。
宝玉和湘云照例烤起了鹿肉,大家一起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平儿在烤肉时候脱了镯子在一旁,谁知临走时候竟然不见了踪影,岫烟眼神闪了闪。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前世时候,平儿丢了镯子,大家先怀疑的就是自己的丫头,那次怡红院小丫头议论时候被篆儿听到了,还好一阵儿气闷。
这次,篆儿手上戴着一个足金镯子,倒比平儿那个更大一些,想来不会再有人疑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