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帝也是如此想法,缓缓点头,真心实意道“希望容家那小子能平安无事罢。”
是夜。
距离长安千里之外汉州绵竹县,一幢平凡无奇的小宅院内,星罗密布的站着数十位玄衣侍卫,身姿笔挺,手执长剑,面带肃杀之气,将院内守得水泄不通。
室内,一位侍从打扮的男子正立在一个半人高的浴桶旁边,面露忧色,手上不断往浴桶里浇凉水。
初春的深夜,寒气逼人,凉水浇下去的时候偶尔溅几滴到身上,也让人觉得冰冷刺骨。然而泡在水里的那个人却浑然不觉。
浴桶里坐着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年约弱冠,只着雪白的里衣,面若玉冠,贵气难掩。
正是元安帝口中的怀王世子,容桓。
只见他眉头紧蹙,一双凤眼微微闭着,薄唇抿的几乎不见缝,神情似是痛苦非常,分明泡在冷水里,额头鼻尖却全是汗珠,额角处更是青筋毕绽,脸上也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一桶又一桶的的凉水浇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叫停。
容桓熬了一夜,终于从蚀骨的痛苦中缓过气儿来,他从浴桶中站起身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侍从严青赶紧跟过去。
他换下湿透的里衣,随便披了一件外袍,在外间的软塌上靠坐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铃铛来。
那铃铛样式精巧,只以一根红绳系着,像是女子的手链。
容桓抿着唇,如临大敌的将铃铛捏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恐怕要以为这是哪位女子赠与他的定情信物。然而严青却在一旁看的分明,世子看这铃铛的眼神中不见情意绵绵,反而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心头疑惑,却不敢多问,世子失踪半个多月,今日突然现身,却如一团迷雾,不仅身中奇毒,更是对这半个月的遭遇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世子,这毒委实霸道古怪,依属下看,还是早日赶回益州为妥。”卫青摸不清容桓的想法,只好建议道。
容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着眼睛静默了良久。
就在卫青几乎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容桓却猛的睁开眼睛,冷声道“你去找个稳妥的人,将我的口信带给父王,只说我身受重伤,在此处别院静养,这段时间不见任何人。旁的不必多言。”
“世子,我们不回益州吗”严青惊异道。
“暂时不回去,我还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容桓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凤眸内带了一丝狩猎的兴奋“更要紧的是,府中有内贼,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二。”
严青闻言愣了一下,突然睁大眼睛,震惊道“世子,难道你怀疑这次遭到埋伏不是意外”
“我此次虽是偷袭,但也计划周密,未曾轻敌,可是南诏人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守株待兔,只待将我一网打尽。”容桓冷笑一声,不屑道“他们要真有这样的谋略,也不至于回回被打的如同丧家之犬,只能窝在那瘴气重重的鬼地方了。”
容桓说的不徐不疾,字字分明“跟我去的皆是我心腹,不说他们为了护住我,已经全部当场殉职,便是没有,我也信他们不会出卖我。然而此等军事机密,除了跟我同去的人,只有父王和府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父王断然不会害我,所以,只能是这些人里出了问题。”
严青听的心中惊疑不定,将怀王府的人在脑海中过了几遍,一时间竟觉得个个都有嫌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