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归心,便是在太子府住下了,但忠臣不事二主,君可负臣,但臣岂能负君,他心中依然存了愧疚,所以也只是在府上静养,而不出府。
嬴政因此竟也是越发看中这位武安君。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但越是平静,却越是酝酿着风暴。
夏白与白起也是不打不相识,从对手到朋友,产生的友谊是很坚定的。
两人斗刀,北山一次,王宫一次,可谓不打不相识。
新年后的第四日。
夏白又是修炼的乏了,而换上带兜斗篷,在雪停后的夜色里走入了喧哗的咸阳街道。
七绕八拐,便是往着原本那月兮歌舞团排练的地方去了。
这位刀魔平日里沉浸在杀伐,修炼,但却总是有些莫名地期待着一丝温暖。
那名为小敏的小女孩,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小太监时,在皇宫见过的一只流浪猫。
那猫总是在清晨从墙顶跳下,等自己歇下来时走过来,轻蹭自己的裤脚。
自己拿了些米粒喂它,猫居然挑食不吃,饿坏了也不吃。
夏白觉得它又可怜,又倔强。
但却还是偷偷留下了些鱼肉,带回来给它吃。
过了一段时间,那猫不见了,后来有听说野猫夜半叫着如婴儿啼哭,甚是骇人,便是被娘娘们用法子毒死了一批。
还是小太监的夏白站在猫咪常常出没的围墙边,站了半个晚上。
谁人能知,这神秘的天下第七,可怖的刀魔,杀人不眨眼灭门如喝茶,形如妖孽,更是藏着大妖,蛊惑运势之子,欲开天,令人间灵气复苏,这般的人,竟然会怜惜一只猫?
竟然会珍惜朋友。
比任何人都珍惜。
月色里,刀魔站在月兮歌舞团排练之地,但面前空空荡荡,是人去楼空了。
他静站了一会儿,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当年站在藏经阁墙边的感觉。
拉了拉帽沿,转身,月色里,形单影只,落在晃眼的雪地上。
身后巷道里响起脚步声。
“是哥哥吗?是哥哥吗?”
小女孩惶恐的声音似乎要哭出来。
借着月色看清来人,便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白只觉一个柔弱的身子扑在了自己身上,抱住了自己大腿,脸颊埋在腹前的斗篷上。
“小敏等哥哥很久了,天天在这里等。”
夏白觉得这就是一只流浪的小猫,温和摸了摸黑发,很柔软,然后正色问:“怎么了?”
“救救菲姐姐吧许伯把歌舞团卖给了嬴荡,梆子叔还有很多团里的老人竟然都参与了。
现在,嬴荡邀请了那天受惊的宗亲,说是要任由他们来从团里挑选,挑中哪个带回去做侍女,做暖床丫头,做小妾都可以,说是做个补偿。
我个子小,偷偷从狗洞爬了出来,哪儿也不敢去,也找不到人帮忙,只能在这里,期望着哥哥有一天能出现。”
夏白这才看清楚这小女孩满脸脏兮兮的,浑然是个小乞丐的模样,难怪不曾被人发现。
“你告诉我凤菲她们被关押在哪里。”
夏白沉稳的声音似是令小敏平静了下来。
“我只记得是从西边儿的狗洞爬出来的,而菲姐姐她们被关押在一个大院子里,院里院外都是守卫。
柳淑姐姐去吸引了那些侍卫注意力,菲姐姐抓着机会悄悄将我从窗外放下我这才有机会趁着大雪的夜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