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月,完全康复的温岚被送回了曹家,而林渊温婉在和兄姐吃过成化二年的年夜饭后,携全家回了老家青州。
和慕如今已是八岁年纪,平日里不但要跟着汪先生学学问,跟着宋允之习武,还要被瞎大夫拘着苦学医理药物。
现下能忙里偷闲跟祖父母坐在一处玩乐,又能听他们说道起青州的往事,林和慕喜得歌都能唱出去老远。
车外的护卫听着公子那高亢嘹亮的歌调,也忍不住兴起跟着去和,于是黄沙遍布的一路,愣是没让人觉出半点疲累来。
马车行至半途,有走南闯北的商队想要带着家眷加入,林渊想了想,还是放下的手头的书卷点了头。
只是这样一来,林家的马车就得比往常行路要略快一些,不方便处也更多一些。
当然,让商队加入也有好处,比如商队为表达感激,特送的温婉一整套的紫砂茶具和几匹类似后世真丝的料子;比如林和慕听到的那些天南地北的见闻和富有当地特色的风俗;又比如林和慕收到的那匹马驹。
“娘,你上来。”林和慕穿着和他爹一样的劲装,骑着他的枣红马驹兴奋跑到温婉身侧。
坐在车里的温婉遗憾摇头:“现在还不行,还得等它再长大一些。”
“啊……”林和慕失望地摸摸他的伙伴,他还想让他娘试试马上驰骋的痛快呢。
“上来。”是林渊打马而至。
温婉瞧瞧一旁兴奋不已的汤圆,两分无奈三分惧怕地伸手,然后眼睛一花,便换了天地。
“爹,你敢不敢同我的红比一比?”林和慕几鞭子抽打在马臀上,跑出很长一段路后回头发起了战书。
“投机取巧!”林渊冷笑一声身形一躬,两腿一绷,一手牵紧缰绳一手往后一抽,他的大黑马便带着温婉往前驰骋而去。
没多时,他便跃过了山坡,跑过了农舍,很快,便把那嚣张叫嚣儿抛下。
林和慕见那熟悉的马,一下子脸都红了,他大力地拍打着座下的枣红马驹,奋力嘶吼:“爹,你等等我!”
林渊怀里的温婉也歇斯底里地叫开,这时她眼里全是被风吹出的泪:“超速,超速,十二分全扣啊你!跑这么快,你以为赛车啊!”
什么白马王子黑马帅哥的,被马腹硌得大腿生疼的温婉只觉得这辈子不想骑马了。
手臂被掐得生疼的林渊终于慢吞吞停下,林和慕便也追上了林渊的尾巴。
刚喘匀口气的温婉却不妨儿子坑妈,一袋银子飞快砸在她脸上,砸得她鼻子生疼。
“老子,且看我的暗器!”他嘴里大吼一声,并趁此机会纵马一跃,跑在了林渊的前面,脸上的得意掩也掩不住。
林渊见温婉脸上的红印,恨得牙齿都快要咬断了,他正要挥鞭,温婉却急急扯住他臂膀:“别,让护卫去追。”让他跑个够,最好记不得回家,这样她就不用买车买房了。
林渊瞥那撒欢儿一般的儿一眼,悄无声息地打马转身……
暮间,车队停下用晚膳,路旁的桐油锅大大地燃烧着,红光应衬着所有人的脸。
每人手中虽握着的只是一两个肉夹馍,木桌上摆着的虽只是一碗热白水,但行商们脸上的精神气却是很足。
他们或蹲或坐,声地交谈着,连得车外的婆子护卫们也尖起了耳朵听他们讲话,听这些曾来过这块地方的人说起这里以前的事。
温婉坐在主位林渊的身边,好奇地盯着那点亮了整个院子的大油锅,那燃烧的火焰实在太旺太盛,在广袤的夜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