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是忍住了。
来一趟源城的水族馆，耗尽了杨谦最后那点力气，让他终于完全进入了精疲力竭的状态，回去的路上，他在车上就一声不吭的完全睡死了过去。
无论途中到高速服务区还是去加油，亦或是回到了燕城地界，杨谦都没醒来。
车子在碧水湾门口停下的时候，他都没醒，感觉上如果不叫醒他的话，他能在车里一直就这么睡到自然醒为止。
但当然是不舒适的，整个颀长的身子就蜷在后座上，看起来是个很安全的姿势，但却不够舒适。
简璃叫醒了他，就见这位长辈揉着眼睛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埋怨着什么，兀自走进了屋子里，也等不了简璃给他安排铺了珊瑚绒毯子的床了，直接在沙发上和衣一躺，马上就又秒睡了过去。
欧律收拾好了房间出来，低声问简璃，“要叫醒他去床上睡么？”
简璃看着沙发上已经电量耗空的小舅，摇了摇头，“算了，由他吧，咱们家沙发也挺舒服的。”
简璃眉头略略皱着，嘀咕了一句，“明明都这么累了，真不知道倔巴着非得去源城看水族馆做什么……”
欧律想了想，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了句，“或许，是因为不想做梦吧。有时候人累到精疲力竭了就不会做梦，闭眼就睡过去，睁眼就醒来，期间像是死了一样，连意识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不会做梦也就没有美梦自然也就不会有噩梦。”
欧律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第一次手染鲜血的时候，哪怕知道是敌人，也会有些缓不过来。于是整个人状态就不对，会做很可怕的梦，于是就死命折腾自己，训练量大得恨不得把自己练死算了。
然后就可以一夜无梦。后来渐渐的麻木了，也就没这回事了，直到第一次失去战友，又有过这种状态，然后如法炮制。
好像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是此消彼长的，身体安静了，就有很多空闲思维发散东想西想。身体疲惫了，心反倒能安静下来。
简璃听到这话，瞳孔骤缩，瞬间就明白了欧律的意思，小舅哪里是真的就贪玩要去水族馆，他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累得没功夫多想罢了。
简璃抿着嘴唇不说话，难怪他总不让大家瞧见，总是匆匆来匆匆走，找陆修都是私下自己默默的找。
就是不愿让人看到他这样的状态吧。
“会好起来的。”欧律见她不说话，但紧绷着小脸，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会好起来的。”
而简璃就是那种乐天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一句，真的会好起来吗？
听了欧律这话，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肯定会。”
杨谦睡了很久，期间起来上洗手间喝水都是处于个半梦半醒不清醒的状态，很快又继续睡过去了。
就这么断断续续睡了约莫得有二十个小时，然后给饿醒了。
一人吃了四碗饭，盘子差点没舔干净嚼吧嚼吧吞下去似的。
然后，才好像满血复活了。
倒也没再继续攥着阿玲和地缚灵的事儿不放。只不过每天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冬日的暖阳，拿着他那古董手机玩贪吃蛇，以及，拨打一个电话去公馆。
用一种幽幽的声音询问周远清究竟查到什么了没有，搞得远清压力山大，都失眠了。
好在他们马上就要去春市了，远清起码能有点回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