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好衣服,梁诚回头瞧到吕渭皱巴着眉头盯着他,便主动说道“舒服点就赶紧睡吧。”说得跟管着媳妇的男主人似的,那股子自然劲儿,比最好的话剧演员都真实,弄得吕渭都有点忘了话茬子。
吕渭一顿,问道“你这是蓄谋的吧”
梁诚又打开衣柜,从刚才换下来的裤子兜里掏出一张机票,递给吕渭,说着“刚才真的在机场,不信给你看机票。”
吕渭还真的接过来仔细看了,挺无语,说着“所以呢你一时心血澎湃,拖个行李箱就来跟我同居”
梁诚淡定道“挑日子不如撞日子,你自己又是崴脚又是肚子疼,我不放心。”
吕渭把飞机票甩给他,道“你放不放心关我屁事,说得跟没你我就过不下去了似的,哪儿来的自信”
梁诚勾着嘴角浅笑了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说着“你自己过下去是过得下去,就是质量大打折扣,反正我住定了,你说啥也没用,再撵我,我就去你单位门口拉横幅,说你始乱终弃。再说你要真反感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跟我打回合,第一次就不会让我进门。早晨被你说一通,脑子有点发蒙,现在反应过来,觉得你说得跟你做的是两个套路,我不能轻易上当。”
吕渭“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这明着暗着讽刺我当还想立牌坊姓梁的,你这不打算要脸了”
梁诚轻笑一下,说着“怎么非得说那么难听呢”然后径直去卫生间挤出牙刷刷牙,叼着牙刷照着镜子左看右看,对跟着屁股后面不停用语言攻击他的吕渭道“忘带洗面奶了,用你的行吧”
吕渭道“疯子。”
吕渭骂完后自己握着手机去阳台,握着手机愣了会,给孙言发信息,写道“我估摸是有点疯了,你说是不是魔怔,梁诚带着行李过来要同居,说实话,我没那么想撵他走。”
孙言秒回“是疯子。”片刻后又发来一条“随你心意吧,撵不走就留下,你随意过吧,人生不过百年。”
吕渭被孙言突然一句“人生百年”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文艺腔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吕渭握着手机两眼放空地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是啊,随意过吧,谁在乎呢在乎的人早就不负责任地百年去了,管他呢。
吕渭没有再赶梁诚,趁着梁诚还在冲澡的工夫,自己先躺到了床上,睡到了一侧,空出另一侧给梁诚。等梁诚冲好澡过来,吕渭闻到了熟悉的沐浴液的干净气息,睁开眼睛看站在床尾的梁诚,问着“你到底打算怎么着”
梁诚挺家居,自在地跟自己家似的,正站在那里抹匀脸上的乳液,拍打两下,说着“今天不早了,明天跟你好好谈谈,先休息吧。”
吕渭重新闭上了眼睛。后来想想,他是经常被梁诚的明日复明日给欺骗,什么事儿都是“你先冷静一下,明天再说。”“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先吃,明天再说。”什么事儿气头上也好,话头上也好,被梁诚一拖,就打断了思路,麻痹了神经,真拖到猴年马月去了,等真想再说的时候,又觉得算了说个屁,得过且过了吧。
梁诚掀开被子进去,结实的长腿碰到吕渭的时候,吕渭一激灵,这才想起来实在没必要睡一个被窝,说道“你再去衣柜里抱床被子。”梁诚没吱声,从后面把吕渭往自己胸膛拉了拉,两只手掌使劲儿搓了搓,用暖烘烘的手心捂上了吕渭的腹部,吕渭浑身一僵,梁诚说着“很小的时候我妈妈经常这样给我焐肚子,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