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派侍奴送人上门，沈孽身边的近侍立马飞奔去禀告他：“禀大祭司，您要找的人，王上方才派人送来了。”

    沈孽阅览册子的目光一顿，神色晦暗不明，看不明白他的心情是好是坏。

    “在哪儿？”嗓音森冷，心情估摸着好不到哪儿去。

    近侍头也不敢抬：“在正殿。”

    ……

    沧月殿，正殿。

    沈孽踏入正殿大门，正殿内的兽人忙冲他行礼：“参见大祭司。”

    殿内中央摆着一张软榻，一尾鲛人静静躺在上面，这是兽王让侍奴连榻带人一块儿搬来的。

    沈孽的目光直直落到鲛人身上，一边徐步走近鲛人，一边下令：“出去。”

    “是。”众侍奴纷纷退出大殿。

    一步步走到软榻边，沈孽沿软榻坐下，倾下身看了鲛人一小会儿，这才嗓音低沉道：“我说过，你逃不掉。”

    他一手撑在鲛人的身侧，半身覆于鲛人身上，面面相对。

    鲛人并未醒来，苍白的唇动了动，细微的字音从他的唇齿间溢出：“水……”

    沈孽转头看了一眼鲛人的尾巴，再看他稚气的长相，估摸着与荼莲交换身份数据的这尾鲛人还未成年。

    鲛人族未成年前不能长时间离水，否则会脱水而死。

    现在荼莲这副虚弱的样子，明显是离水时间太久所致。

    鲛人是海生兽人族，那么他所需要的水，也不是淡水，而是海水。

    不多耽搁时间，沈孽起身抱起荼莲大步离开正殿，向无垢台而去。

    无垢台是专门为日后沈孽娶海生兽人族伴侣所建的，建好那一天心愿者去无垢台看过一次，寝殿里有一个芳华池，池内装的正是海水。

    踢开无垢台寝殿的门，清凉的水汽迎面扑来，荼莲都因这一阵水汽眉头松了点儿。

    寝殿装饰得非常奢侈华丽，玉璧铺地，整个寝殿的璧面镶嵌了许多巨大的珊瑚做装饰，纱幔挽帘。

    海生兽人族大多见不得火，所以照明用的东西是夜明珠和夜荧草，煞是好看。

    不过沈孽眼下可没心思欣赏，抱着荼莲直奔芳华池，将他放进海水。

    荼莲缓缓沉入水底，海水温柔地包裹住他的身体，红色的鱼鳞遇水恢复原有的光泽，面色褪去苍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意识从一片昏沉中脱离，荼莲的睫毛轻颤了下，眼帘随之睁开，透过水辨认出岸上的人是沈孽。

    一道精光划过他血色的眼底，再眨眼，眼神骤然瞬变。

    天真、无邪、单纯。

    那双眼睛纯粹得几乎不含一丝杂质，让人觉得它的主人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妖孽的容貌，也因为这双眼睛给人一种反差萌的视觉效果。

    他浮上水面，好奇地望着沈孽问道：“你是谁啊？是你救了我吗？”

    沈孽差点没绷住冷淡的脸色！

    迎上荼莲清澈见底的目光，沈孽不禁陷入沉思，然后朝对方伸出了一只手。

    荼莲似乎没看懂他的意思，思索片刻后眼神一亮，取下脖子上挂的三枚玉币放到他手里，对着手指说：“我只有这么多，你看够报你的救命之恩吗？”

    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