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说到这里,又瞅了瞅门窗外面,确信没人偷听,这才道:“我刚收拾了收拾,给你挑了一些你这个年轻能戴的带过来。这事儿可不能让你姐阿姗知道,要不然她看到了,难免心里难受。”
顾嘉满怀期待地望着那妆匣,连连点头。
彭氏打开妆匣,顾嘉忙探头看过去,只见里面是一个米珠儿做成的头花,一副金丁香的耳坠,一副水滴状玉珠的耳坠,还有一副金步摇,两个玉坠儿,并三个带穗儿的玉禁步。
顾嘉再没见识,后来也是当了国公府里四年的二少奶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一看就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太过稀罕的物什,都是日常家用的。除了那米珠儿并金丁香耳坠还值些银子,其他也就几两或者十几两银子的寻常配饰。
这统共加起来都没昨晚那个长命锁值钱呢。
作为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一穷二白地来了侯府里,难道还要自带银钱?他们帮自己置办下行头不是应该的吗,竟还要鬼鬼祟祟仿佛做贼一般。
当下她觉得好笑,便忍不住说了一句:“女儿初来侯府,确实是一穷二白没什么配饰,多亏了母亲给我这些,好歹能让我出去不至于丢人。只是我心里终究难过,原来给我这些,竟是要特意瞒着阿姗姐姐的,让我心中很是不忍。”
说着间,特特地用巾帕沾了下眼睛,装腔作势一下。
彭氏听闻,一怔,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别过去眼去,长叹了口气,却是道:“这都是娘的不是,娘也得顾虑着阿姗那边,怕阿姗知道了不高兴,也怕她多想。”
她无奈地望着顾嘉:“阿嘉,你是娘的亲生女儿,人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你一定要体谅娘的为难之处,也要明白娘也是没办法。”
顾嘉心中呵呵,面上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人说宁愿跟着要饭的娘,也不要跟着当官的爹,于她来说却是宁愿在那穷家农户洒扫耕种剁菜喂猪,也不要来这侯府当什么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彭氏看顾嘉这神情,知道她是心有不满,突然间就一个伤心,悲从中来,掩面哭道:“阿嘉,你是有所不知,你姐姐阿姗也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我们一直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养着,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两个哥哥都是让着她的,从小到大,什么都给她最好的独一份的。如今我们把你接过来了,虽说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可是这些年的情分在那里,要我割舍,我也是万万不能。如今我只能是尽量地弥补你,但是又不好让她知道,免得她看了心里难受。”
顾嘉愣了下。
她疑惑地望着她亲娘,仔细回味了下她的意思,确认无疑,她意思是说要顾忌下顾姗的想法,所以让自己多体谅。
那她呢,她的心情呢,她心里不好受怎么办?不是说好了要弥补她的吗?
顾嘉深切地觉得,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昨天抱着她说要弥补她的是谁来着?
“那我呢?”她望着她亲娘:“我会不会因为这个难受啊?”
彭氏一愣,看着顾嘉:“你……我看你是个体贴懂事的孩子,又是娘亲生的骨肉,母女连心,应该明白,体谅娘的难处吧?再说了,娘这不是巴巴地想着把好东西给你送过来。”
顾嘉:“……”
过了半响后,她点头:“我明白了,我是亲生的。”
所以我活该。
彭氏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着顾嘉的头发:“孩子,你的衣裙我已经命人尽快赶制了,过几天就能做好,再搭配上这些配饰,让七巧好好地给你打扮梳头,你长得像娘,打扮起来一定好看得很。等月末孟国公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