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听见这话,脸有些绿。
然刘荣已握着顾容安的手出了殿门去了,从背影看,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殿下,”陆林纾这回脸是真的白了,嫁给了刘裕以后她才知道,所谓温润如玉的祁王殿下内里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刘裕面色温和,甚至还笑了笑,他在陆林纾战战兢兢的目光下伸手试了试碗壁的温度,“药都快凉了,还不给父皇送去。”
“是,”陆林纾只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忙端着托盘往深深的内殿去了。
日头开始下落,金色的余晖从敞开的殿门处蔓延进来,然而还是到不了刘裕的脚下。刘裕就站在渐渐昏暗的宫室里,听见里头传来一哐当一声,是托盘落地的声音。
他衣摆微动,但终究是没有动。
黄内侍出来了,轻手轻脚地关上内殿的隔扇门,里头的声音变得隐隐约约越发的听不见了。
“陛下让陆夫人今夜留在宫中侍疾。”黄内侍含蓄地说,“殿下和王妃可以先行回府了。”
刘裕总觉得这个阉人的笑容里有些别的东西,可恨,待他掌了大权,必要处置这个阉人。
只是这会儿还得笑,刘裕对黄内侍拱拱手,“还请黄内侍多多照顾一下陆氏。”
“这是自然,”黄内侍把刘裕送出了甘露殿外。
“殿下,林纾为何不在”祁王妃有些奇怪,她熬了药叫陆林纾去送,陆林纾竟然没有回来
“她留在宫中侍疾了,”刘裕此时已是心平气和,靠着马车上的靠枕闭目养神。
祁王妃银牙暗咬,便宜了那个贱人了,竟在父皇跟前露了脸。往后殿下还不得更看重陆氏
“你明日告病,不要入宫了,”刘裕睁开了眼睛看祁王妃。
祁王妃眼里还来不及掩饰的妒色就被刘裕看在了眼里。
“妾明白了,”祁王妃温顺地低下头,遮掩自己的妒忌,不能入宫侍疾,难道要让陆氏出尽风头,她才是正经的祁王妃呢
刘裕头疼地闭上了眼睛,陈氏把她的小聪明都用在了后宅阴私上了,还不如陆氏机灵。
而此时的坤宁殿里,方皇后留了儿子媳妇吃晚饭。方皇后是个心宽的人,儿子带着媳妇出宫去玩了大半个月,她也不恼。方皇后爱屋及乌,对顾容安很是喜欢,在饭桌上一直劝她吃菜。把顾容安喂得都撑了。
用完膳之后,三人对坐着喝茶。
顾容安手里捧着的是方皇后格外吩咐人给她上的热羊奶,她用茶碗捂着手没有喝,她觉得今日的热羊奶有股奇怪的腥气。
“明日你就报病,让太医院给你开个不能劳神的脉案,”方皇后嘱咐顾容安道。怕她不明白,还把话说得更清楚些,“年纪一大把了也不知道害臊,凡是讲究一点的人家就没有公公叫儿媳妇侍疾的。”
这个年纪一大把的人是刘子阳没跑了。方皇后语气里对刘子阳的鄙夷一点也不掩饰。
顾容安心里也不愿意去,然而祁王妃都去了,她总得露个面吧,“多谢母后疼我,只是祁王妃都在,我去胡乱点个卯也就是了,那么多伺候的人,累不到我。”
难道还真让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子王妃动手不成,都有宫女内侍代劳的,顶多就是给皇帝端个碗,所谓的侍疾就是各家各府表现孝心的途径罢了。如果皇帝还是不好,不出几日,其他王府宗室也会递折子请求入宫侍疾的。能有侍疾的资格,对他们来说就是皇帝给的恩宠。
她是太子妃,若是连一次面都不露,难免成为旁人攻击刘荣的由头。
方皇后慈爱地看着顾容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