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茂这时候看着这玉无心在他面前叽叽呱呱一番,哪怕知道她嘴里那话怕是不好听,他这种上了年纪的老骨头却还真不在意。要真说起来,若他没有这死而复生返老还童的事,玉无心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有外人在,林茂便实在不好再窝在乔暮云怀中,他稍稍直了身子,在床上给玉无心行了礼,那副柔弱纤姿落在玉无心眼里,也让这妇人略略有些脸红。再同他说话便规矩了许多当然,也是因为乔暮云瞪着她的那副模样也实在是有些可怕。
玉无心先是给林茂诊了脉,又帮他看了看喉咙这些之前也是找了城里有些名气的大夫看过一遍的。玉无心又将之前那些医生留下的脉论看了一遍,脸上神色丝毫未变,一对桃花眼笑眯眯弯成了月牙。
“不碍事,我先开几个方子,先吃吃看。”
她这般说道。
乔暮云看了她一眼,等她告辞时便找了个借口一同出了门。
到那楼下隐蔽的地方站住,乔暮云再看玉无心,妇人的脸上果然毫无笑意,十分凝重。
“敢问乔少爷,你可是对这位公子做过什么”她冷冷问道,语气中竟是有些尖锐之意 。
乔暮云莫名便有些烦躁。
“木公子到底怎么了”他追问道。
玉无心又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焦急目光却很清明,实在不像是她所想的那种人,才慢慢开口。
“这位木公子体内生息微弱是我前所未见。怕是那刚死之人的阳息都要比他强些要么,就是他生来胎里不足阳气极弱,人称活死人那般长大要么,就是他被人折腾得太过,活生生耗尽了肾气精血,断绝了内息运转恐怕还曾经濒死,又强行喂秘药吊了命,那经脉失了阳火津液调和运转,渐渐就失了活性,最后便是如今这幅模样。”
玉无心说话时便将头低了下去,她没敢对上乔暮云的视线。名医当久了,自然也有不得不当乌鸦嘴的时候,玉无心经历这种事情经历得多,却从未像是今天这般觉得面前之人如此可怕过。
偏偏乔暮云许久都没吭声,玉无心无奈之下又接了下去“还有他喉咙里那伤“
她惯来是说话极不遮掩的,偏偏想起木公子那喉伤,她莫名地就有些说不下去。
“那伤怎么了”
乔暮云阴森森地追问了一句。
玉无心呼吸一顿,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强行捅到了喉咙里,结果弄得太狠”
她说得隐晦,然而乔暮云却也不是那等全然不知世事的酸腐书生。
那种下三滥的妓楼里倒也常有这种事情,有的人强行逼迫倌人用嘴伺候,然而咽喉之处本不是做那等事情的器官,若是遇上那种天赋异禀之人存心折腾,哪怕是老练的倌人难免也要歇上好些天,平日里也只能喝流食,挨不得半点辛咸之物。
当然,像是林茂这般伤得半句话都说不出口的倒是少见,只是乔暮云想到玉无心之前说的那番话那些人甚至都能将他折腾到濒死,若是真的让他做那种龌龊事情,恐怕也绝不会有任何怜惜之情。
乔暮云木然地站在那儿,一语不发,背后的重剑斩尘却嗡嗡低鸣,萦绕不绝。
玉无心低头半晌未曾得到乔暮云半点回应,便抬头朝着他看了一眼。
“哎呀”
只这么一眼,她便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往后连退了三步。
实在是
实在是这人气息太过凶暴,泛红的一双眼睛看过来,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半点理智,只有铺天盖地的疯狂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