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孟翰和时刈到处在找他们,若凤仪以箭矢为证……”秦溯陡然收声,连语气都染上了一丝慌乱:“去把兰先生找来。”
兰舟其人,生而多谋,襄州名门之后,早年被翊王招揽,视为座上宾,如今更是跟着翊王千里迢迢北上京城,暂时定居于翊王府内。
外头整出那么大动静,他当然有所耳闻,果然赶到书房时,便见翊王愁眉不展。
翊王命十七将事情复述一遍后,才开口道:“其他倒也罢了,只是那箭矢所用竹料,仅襄州独有,若凤仪上交此物,本王百口莫辩。”
兰舟一袭白袍,墨发高高束起,面如冠玉,那清冷的气质竟比贺谨之丝毫不差。
“在下早已言明,现下并非对公主动手的最佳时机,须知欲速则不达。”
翊王懊恼,兰舟此前的确提醒过,不要轻举妄动,但那人告诉他,凤仪已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察觉。
凤仪是大靖福星,天生的凤凰命格,可以说有她在一日,便有太子一日,所以他必须尽早处理,本以为她偷偷潜去郊外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哪想她身边的影卫身手如此了得!
“先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本王只问先生接下来应当如何?”
兰舟偏首,瞥向十七:“你方才说公主为了那名影卫冲出来与死士对抗?”
十七点头:“不错。”
兰舟眉间微动:“王爷,请即刻派人知会孟将军和时大人,找到公主后,务必先告知于您。”
秦溯嘴唇动了动:“时刈还好说,毕竟他是嫣儿的亲哥哥,只是这孟翰……”孟氏攀附于贺谨之,与王家不睦已久。
兰舟语气淡淡:“王爷那位秘友,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她与孟家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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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已经乱成一团,禁军和墨影倾巢而出,可这丝毫不影响农舍里的安逸静谧。
秦宁昨夜做了一个好梦,梦见沈大人终于被她拐上了床,就在两人即将行云雨之欢时,她却乍然惊醒,美梦顿时化为泡影。
沈夜眼看着公主嘴角的笑意在睁眼之后尽数褪去,表情更是由迷茫转为一脸郁猝,不由担忧:“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秦宁咬唇,没好气道:“我都快疼死了。”
沈夜想了想,转身往屋外走,秦宁急了,不假思索地起身喊道:“你回来!”
原本没多大感觉的伤口因这一系列动作,倒真抽疼起来,小脸“唰”地白了一片。
沈夜眼疾手快扶住她,俯身将人抱进怀里。
“公主伤势未愈,不可乱动。”
秦宁靠在他胸膛,小嘴儿张了张:“你不准离开。”
沈夜轻叹:“属下只是想把粥端进来,公主许久没有进食了。”灶台上的清粥煨了两个时辰,好歹让公主填饱肚子。
“我不饿。”秦宁手拽紧他袖口,糯声道:“你就在这儿陪着我。”
“公主……”沈夜有些无奈,秦宁却扬起脑袋,眯着眼,黑眸濯濯:“你知道我昨晚梦见什么了吗?”
沈夜亦低下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什么?”
秦宁笑得更加神秘了:“你凑近点儿,我要悄悄告诉你。”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沈夜还是老老实实地凑得更近了,忽然间,秦宁猛地伸长脖子,柔软略带干涩的唇瓣直直袭上他嘴角,一触即离。
大概是因为拉扯到了伤口,她痛哼了一声,但眉眼间尽是得逞的笑意:
“我梦到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