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索别斯基还未说完,娜塔莉便接口道:“是疑惑于我为什么到现在还矢志不渝地站在彻辰的对立面吗?”
扬·索别斯基点了点头。
娜塔莉撇过了头,看向窗外。
良久无言。
扬·索别斯基这时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他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说,你可以······但娜塔莉,请你相信,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
娜塔莉将头转回到了扬·索别斯基这一边。
“不,元帅。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站在彻辰的对立面并不是我还对他有什么怨恨,我早已放开了。先国王的惨败和退位并不是他的责任。我们太操之过急了,而路德维卡王后最后过激的手段又将不少人推到了吕保玛茨基那边。彻辰是是无辜的,因为他毫不知情。这一点奥丽娜小姐和法蒂玛告诉过我——在他的皮德罗叔叔加入到吕保玛茨基的叛军中的时候,彻辰已经在了瑞典。我不支持彻辰竞选国王,只是因为他并不适合做国王。他太单纯,不会阴谋诡计,像个孩子,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他该生活在她人的羽翼下,做一名总督或者将军,而非国王。”
听了娜塔莉的话,扬·索别斯基喟叹不已。
娜塔莉的固执,何尝不是为彻辰着想;而那位······
这真是对尴尬变扭的夫妻。
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话。
马车很快到了大教堂。
此时的教堂内早已人山人海。前来祭奠米哈乌·沃罗德雅夫斯基上校的贵族和平民挤满了教堂的每个角落。
在祭坛上站着的是卡明斯基神甫,他高举着米哈乌·沃罗德雅夫斯基骑士的遗像在向众人讲述小个子骑士的功绩。
而在祭坛下面,小个子骑士的妻子阿露霞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加丽赛黛王妃搂着她一同流泪。而米哈乌王子则罕见的一身素服,神色悲戚。
却不见落泪。
大门前的祭拜者见扬·索别斯基和娜塔莉到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扬·索别斯基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彻辰的身影。
他有些奇怪。
又一声的钟声响过,卡明斯基神甫擂起了鼓,就像是在敲警钟;鼓声突然中断,出现了一派死样的肃静。然后又响起第二通鼓声,第三通鼓声。
蓦地,卡明斯基神甫把鼓槌朝教堂地板上一扔,高高举起了双手,朗声召唤道:“沃罗德雅夫斯基骑士!警钟在长鸣!大战临头!敌人已深入国境!而你却没有站起来。你为何没有纵身而起,振奋精神,横刀跃马?你这是怎么啦,大兵?难道你忘了自己早先的忠义,难道你就这么把悲伤和痛苦留给我们?你怎么忍心撇下这大好河山撒手人寰?”
祭拜者个个心潮激荡,教堂里一片号哭声。当神甫颂扬死者的忠义德操、爱国热忱和骁勇善战时,人们又好几次放声大哭。
加丽赛黛王妃和阿露霞甚至差点哭晕了过去。
而布道者也为自己的言辞所打动。他面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的声音在发抖。他为骑士的死痛惜不已,为共和国即将遭到的蹂躏而痛彻肺腑。
终于,他以如此悲痛的声调结束了自己的祈祷:“啊,上帝!他们就要把你的教堂变为清真寺,就要在我们迄今传颂福音的地方传播他们的。啊,上帝!你为何让我们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又何为对我们背转了你的圣容。你弃我们于不顾,让我们臣服于邪恶的土耳其强权之下。你的圣裁令人不可思议,啊,上帝!现在有谁还能抗击来犯之敌?共和国的境内还有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