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绮锦快乐极了,她说:“有唐唐在,真好。”
相较容绮锦本人软糯温柔的性格,容默清的心性其实不那么好判断。
她瓷白肌肤下隐藏着钢铁制成的筋骨,美丽面庞上神色永远淡淡的,叫人摸不清喜怒,举手投足间属有着于上位者的傲慢气度不,只在家人面前表露温柔。
唐解意有时候会联想起前世曾有幸一睹的那位女皇。
当时皇帝陛下已年过五旬。
辅国公主是她的小女儿,朝中暗传女皇身体不济,这位圣宠优渥的公主殿下无疑被视作距离龙椅最近的人。
公主曾感慨说,女帝登基时三十六岁,只看脸却仿若二十出头,她就亲眼瞧着母亲缓步上行,龙袍下摆拖曳在汉白玉台阶之上,丝缕金线熠熠生辉。
唐解意见到的女皇,满头银发,守着宽大龙案批阅奏折,身躯是那么瘦小,衣袍穿在身上就如挂在空荡荡的衣架上一样,背部甚至有些佝偻。
青春已逝,可威严不损。
唐解意只偷偷瞥了一眼,就再不敢直视。
容默清到底是做什么的,她真如原主记忆中那样只是个豪商吗?
唐解意在容宅住的两天,发觉这幢宅邸安保做的滴水不漏。
岗哨密布,日夜不休,每隔一段时间轮替,就连宅邸中佣人都有功夫在身上。
她尝试过和花匠搭讪,旁敲侧击,硬是没套出什么要紧信息。
为了不被发觉异常遗憾放弃。
容绮锦是不错的消息来源,这姑娘不良于行,少与外人接触,容默清生怕妹妹受伤害,请家教都要经过重重审核,把她养得单纯天真,宛若羔羊。
可唐解意无法说服自己欺骗容绮锦,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对所有人和事乐观以对,唐解意不想让这份美好被亵渎。
容绮锦全然不觉唐解意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她又拿起绣绷刺绣,唐解意阻止,说:“晚上做绣活不好,伤眼睛。”
容绮锦抬头望吊灯,依依不舍捏紧绣绷:“灯光很亮了,还可以调更亮。”
唐解意不赞同的摇头。
大魔王容默清发话:“不行,要刺绣等白天。”
容绮锦蔫了。
旁边唐解意有点想笑。
这会儿佣人端上熬好的药,不止唐解意,还有容绮锦,这俩人都得喝药。前者人在屋檐下,容默清关系请医生的好意不能辜负;后者身体一直不太好,补药是家常便饭。
总结:不喝不行。
容绮锦连遭两次打击,不能碰绣针,还要喝一辈子都喝不惯的苦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垂死挣扎:“才停了半个月,为什么又要喝。”
容默清斜睨唐解意。
这女人眼睛大而有神,睫毛卷翘,眼尾上挑,眼神流转间美不胜收。
唐解意却莫名一寒,果然,容默清来了一出祸水东引:
“昨天我带唐解意去见张老,他可是很记挂你……顺便就开了个滋补方子。”
没办法,唐解意以身作则率先端起自己那碗药。鼻尖靠近嗅闻,然后瞬间绝望,这是加了多少黄连才有的糟心味儿啊。
她的手几乎颤抖,容默清这铁石心肠的女人还不忘提醒:“当心,药快洒了。”
唐解意:“……”你可闭嘴吧姐姐。
长痛不如短痛,唐解意心一横,仰头饮下,满嘴酸苦味一言难尽。
她想,自己的脸肯定扭曲了,要不容绮锦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