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解意呢？”
容绮锦疑惑道：“唐唐拍戏去了呀。”
容默清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抿了下嘴唇, 没再说什么。
用过正餐, 陈姐端上两只小碗分别放在两姐妹面前。
容默清打开碗盖, 意外嗅到混杂了清冽酒气的奶香。碗中酥酪表面光滑如镜, 有着类似布丁的弹滑质感, 随着任何一丝对碗壁的轻微碰触而颤动。
容默清还在出神，容绮锦已经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然后捉住陈姐：“这是什么？不像双皮奶。”
陈姐笑呵呵：“唐小姐说叫糖蒸酥酪, 临走前特意交代我按她给的配方做出来。”
容绮锦赞叹道：“真不错，我明天还想吃。”
陈姐看她喜欢，自然应承下来。
本来陈姐总觉得唐解意这姑娘有点痴性，迷自家大小姐迷得要死要活，心意是难得, 但感情的事讲究情投意合不是？
她赌气跑出去一趟, 回来后就大变了样。
略过容默清, 她的心思不太好猜；至少有唐解意在, 容绮锦的笑容是一天比一天多。
陈姐二十出头就为容家做事, 到现在没有结婚生子, 她看着两个女孩长大, 她们就像陈姐的孩子。
她希望容默清和容绮锦都能快乐平安。
这个简单的愿望, 放在容家这样的家世下, 就显得十分奢侈，难以实现。
容太太生容绮锦难产走了，那时候容默清才五岁。
容先生伤心欲绝，见到俩孩子就想到故去的爱人，因此少于她们亲近。
陈姐原本还怕容默清问到妈妈时无法回答，可早慧的容默清已经有了死亡等于永远离开的意识。
小小的人儿变得不苟言笑，父亲突然变冷淡的态度好像都不能带给她什么伤害。
哪怕容家那些乱七八糟亲戚百般作妖，鼓动唇舌离间她和唯二家人的关系，有些话陈姐听了都生气，容默清却能以漠然面容相对。
如果说这世间能有什么存在让容默清动容，可能就是妹妹容绮锦。
更糟糕的在后头，没等容默清长到可以扛起家业的年纪，容先生心脏病发去世。
陈姐清楚记得，容先生同父异母的两个兄弟有多无耻，借着办丧事举家迁进容宅，以保护两个小可怜儿为借口，更换照顾她们的人手。
没过多久，就只剩下陈姐自己、常年负责容宅安保的唐队长、和他同一批退伍的老部下。
就这么一小撮人，大小容先生都不想留，还是容默清破天荒开口恳求，他们不愿留下什么苛待孤女的话柄，才勉强同意。
容氏兄弟掌了公司的大权，他们的家眷也日渐骄横。
女眷排挤刻薄不说，几个小崽子也常口出狂言，好像容家产业的合法继承人写的是他们名字似的。
容默清已经百般求全，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两个伯父终究膨胀到连她们姐妹活着都无法忍受的地步。
当时陈姐碰巧重感冒，唐队长开车带姐妹俩出去，在山路上遭遇车祸，连车带人翻进河里。
因为是寒冬，河水结了厚厚的冰，车子卡在冰层中没有沉入水下。
动手的人没想过让任何人逃脱，连安全气囊的弹出装置都破坏掉了，唐队长受了重伤。小腿的断骨扎破皮肉，血淋淋刺出来。
拼着最后一口气，他将容默清姐妹背出车子，找了个隐蔽山洞藏好，连火都没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