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安静地行驶着,窗外的景物却似没有变,她呆呆地看着视线所及的一片墨蓝处,只觉得整个人快要飘起来一般,找不到归处。
这样虚无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她站在二十九楼的门前,被锁芯里咔哒一声响才唤回了魂。
“怎么了?我看你现在脑袋停止工作了似的,需要充电吗?”莫春山精神似乎很好,心情也好到能和她开玩笑,也许刚才车上一小时的休息已经让他恢复了大半的精力。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搞什么事,”何莞尔嘟囔着,“现在除了部分同事,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结婚了。”
“所以你是害怕担上弃妇的称号吗?”莫春山脱下外套,回身问她。
“才不是,”她低下头,愈发地小声,“我就不高兴你可以随便违约,我就得什么事听你的。”
“那你说怎么办?”莫春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摊着手问。
何莞尔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争取自己的权利,而且她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是在胡思乱想白廷海究竟知道些什么。
好半晌她都没有回答,莫春山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想不到,那就听我的,好不好?”
最后的“好不好”三个字异常地柔软,是故意沉下嗓子的微哑,带着何莞尔熟悉的半是蛊惑半是调侃的语气。
她恍然间抬头,正好和他黝黑深邃的眸子对上,于是一阵心慌意乱,差一点就要说好了。
莫春山只浅浅地一笑,并没有再说怎么故意逗她的话。
“晚安,”他忽而说了两个字,就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忽而回身,声音清朗地说出别有深意的一句,“祝你好梦。”
三日后的傍晚,孟千阳拿着一个u盘进了莫春山的办公室,放在他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
“您要的资料。”孟千阳说了句,恭谨地后退了一步,等待莫春山看完。
还没等莫春山问话,他已经利落地交代着何莞尔的行踪:“她今天去了何一笑的学校,学校开学了她送他上学,老谢他们看着的,很安全。”
莫春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当然知道,何莞尔前一天晚上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过这事儿,怕他不让她去,还说借机让何一笑去劝一劝卢韵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