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时间,窗外已是一片浓黑。
“fun,你总算是回来了,”莫春山举起面前的酒杯,“虽然有些晚,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声,新春快乐。”
莫春山对面的男人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唇边漾着温浅的笑意:“我们五年未见了吧?你居然还是喝的这酒,看来你的口味真是从一而终,亘古不变。”
莫春山没有接他的话,说道:“其实年前我联系你的时候其实就想问,你怎么也会到庆州来?你可别告诉我,这又是一个笑话。你的真名,可比fun这三个字母有意思多了。”
被他语带双关调侃是笑话的男人,年轻、温润,深褐色的眸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面,发丝被灯光映照成微暖的琥珀色,却正是柯知方。
柯知方微笑放下酒杯,也没有直接回答莫春山的话,视线投向远处亮着的一处灯光,问:“他就是你当年救下的小子?”
莫春山知道他指的是在楼下车里等待的孟千阳,回答:“是他,你记性还真不错的。”
“你当年说的一字一句,我几乎都没忘记过,毕竟你算是一个很难得的案例。”
柯知方说着,喝了口酒声音愉悦:“能够治愈你,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是个莫大的荣誉。”
“只可惜我这个病例,没法让你发表论文,著书立说,否则你何必屈就在这个地方。”莫春山垂眸,声音悦耳但微冷。
对面的人摊手:“无所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可以了。”
“家里还好吧?”莫春山喝了一口酒,礼尚往来。
柯知方马上毫不掩饰地苦笑起来:“以当初他们对我的态度,你也该预料到如今我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不如atm机,毕竟你在机器上取钱,不用逼着自己和一个陌生人说谢谢。”
两人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刚刚触碰到敏感的边缘便浅尝辄止,都聪明地不在对方最能察觉到痛觉的地方上试探,开始吃菜。
“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良久,桌上精致盘碟里的菜都下了三分之一,柯知方终于先开口。
莫春山拿起餐巾纸揩了揩嘴角,喝了口茶漱口,慢慢说道:“很简单,我想知道何莞尔在你那里四年的心理咨询,到底在咨询什么?”
柯知方似想不到他会提起这个名字,面色一变:“你认识何莞尔?”
莫春山微微凝眸:“怎么,她没和你提过我吗?下个月十五号,我和她要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