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洪洲应该是个很爱热闹的人,晚饭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一肚子,但凡有人敬酒便一口闷,偏偏越喝脸色越白,也不知道是对酒精没反应,还是反应太过了。
相反,莫春山是滴酒不沾的,郑洪洲第一次举杯时他就开始推辞,语气淡定但坚决,且不知道他以前到底做过什么,满桌子人对他不喝酒习以为常一般,劝不动便作罢。
倒是有人端着酒杯来找何莞尔,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托词,莫春山已经在一侧出声:“不好意思,她不喝酒。”
人家问原因,莫春山高深莫测地一笑,回答:“封山育林,还请体谅。”
何莞尔不明就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封山育林是什么意思,恼得差点要把桌子给掀了,好在尚存一丝丝不要惹事的理智。
一顿晚饭吃了一半,何莞尔忽然想起,在饭桌上并没有看到郑童敏,以及郑洪洲的其他儿子出现。
惟有两位据说是妻家的远房亲戚作陪,但也是在他公司里担任要职的人物,言谈举止挑不出毛病。
何莞尔又想起上午他们到这雾月山庄的时候,郑童敏明明在的,郑洪洲也没有让他露面。
明明莫春山说那郑二公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了,其他儿子太不成器这时候不出来丢人现眼还算有点理由,郑童敏这种场合都没份出席,到底是为哪般?
何莞尔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郑家这葫芦里闷着什么药,难道是什么——朕一日不死,而等终是太子?
吃这件事对莫春山来说实在兴趣缺缺,不过他倒对猜中何莞尔的心思,很有几分心得。
这头她还在推测郑二公子为什么不在,那头莫春山已经趁着郑洪洲起身挨个敬酒的功夫,状似亲昵地伏在她耳边,轻声道:“郑童敏昨天才惹得老郑生了好大一场气,所以今天没他的位置。”
何莞尔倒吸一口凉气,注意力早没在什么郑童敏身上,满眼惊惧地望着某人:“你还敢说你没有读心术?”
莫春山回以欠揍的微笑:“对你哪里用得着读心术?读脸就可以了。”
说着,又挑眉问他:“是不是还想问他做了什么惹老郑生气?”
何莞尔翻个白眼,从鼻子里哼出两个字:“不想!”
有了莫春山这一打岔,何莞尔已然忘记什么郑童敏什么皇帝太子的事,于是晚饭的后半截吃得极其尽兴。
她掩唇偷偷打了个饱嗝,不大不小的响动,还好没人注意到。
然而,“没人”之外的意外,她身旁的莫春山自然是例外。
他微微侧头,视线低垂,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我不是告诉你少吃点吗?啤酒肚都要勒出来了,婚礼怎么办?”
何莞尔诧异地低下头,看了看依旧平坦的腹部,然后忍不住生气。
啤酒肚?这个词何曾和她挂上过关系?
莫春山又胡扯什么呢?
“别以为不可能,”他挑眉低语,“别忘了你有斯拉夫人的基因,而且现在年近中年,新陈代谢不好了。”
何莞尔捏紧拳头,强忍着想要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压也压不住的低吼:“莫春山你混蛋,你再敢diss我的基因和年龄,我转身就走,管你什么婚礼什么绝症,都和我无关!”
“就知道用这个威胁我,”他轻飘飘地斜睨她一眼,“敢不敢用点有出息的方法?”
何莞尔咬着牙,却发现这个场合根本不能打他,连怼他都要压住声音,十分憋屈。
她气到极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