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归诡异,何莞尔却觉得这一次的梦的重点,并不在那“刀”身上,而是在最后的那一声喊叫。
又是那一声“小草”,又是似乎失去了全世界的悲伤,但是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声音。
她能肯定哭喊着小草的人是个少年,声音里还带着变声期未完的那一丝孩童的稚嫩和尖细,非常独特的质感——她甚至能根据那声音推断出,少年的年龄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
但,这少年,又是谁呢?那一声小草,又代表什么呢?
何莞尔撑着头想得出声,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等察觉到隐隐约约靠近的脚步声,这才醒过神来。
她看着周遭陌生的装修和家具,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是和莫春山在外赴宴,此时此刻应该在阜南省省会雒都两百公里以外的一处山里。
对了,她睡在别墅的主卧,犹记得睡前是关了窗户和第一层窗帘的,但因为嫌太闷所以并没有拉上完全遮光的那一层衬子。
而这时候厚实绵密的窗帘已经被外面的光线映成了柔和的香槟色,可想而知时间已是不早。
何莞尔下意识摸起手机看看,发觉屏幕上方显示着9:45的数字。
“啊,起晚了啊。”她喃喃念着,脑子里警铃大作,却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漏掉了什么事。
下一秒,门口响起三声叩门声,以及莫春山冷冽的声音:“起来了吗?管家送早饭来了。”
何莞尔一个激灵,忙翻身下床,一分钟前铺天盖地的窒息和惊恐全被抛到脑后,再没空去管。
这一顿早饭何莞尔吃得很慌张。
被莫春山掐表看着时间吃饭,她五分钟的吃掉了两人份的生滚鱼片粥,不仅被烫到了,还噎得慌。
是的,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喝粥也可以噎死人的。
十点半,何莞尔好容易把自己拾掇到能见人,临到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穿上了所谓十厘米的超高跟。
毕竟是要跟着莫春山到山顶上去露露脸的,好歹不能失了“莫太太”的威风,鹤立鸡群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呵,想必仗着身高,来找她寒暄打发时间的太太们也会少很多。
山路蜿蜒,有了之前的经验,何莞尔自然而然地挽着莫春山的臂弯免得崴脚,顿时觉得自己的小算盘实在太精明——反正也没肌肤接触,这种让莫老板里子面子都有的事,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也许老板大发慈悲,可以少嘲讽她少气她几回,也可以多活好几年的。
何莞尔偷偷地弯起了眼,无声地笑了笑,却不知道某人眼睛里得逞的小火苗,也正烧得旺旺。
不过一晚上时间,楼顶的别墅已是大宴宾客的派头。
郑洪洲一身改良的唐装,拄着拐杖精神奕奕地立在门前亲自迎宾,住在山上各栋别墅出来的贵客也纷纷露面,还有直升机起起落落,络绎不绝送来的客人。
“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和主人家打过招呼后,何莞尔陪着莫春山坐在二楼阳台上茶座,手里捧着杯普洱茶,哆哆嗦嗦看着楼下的宾客如云,还有心情调侃一番。
“别人冷了就加衣服,你冷了就说风凉话,”莫春山勾起嘴角一笑,“你就不怕郑洪洲听到了不送你下山?”
何莞尔眼睛一亮,看着莫春山:“大佬,你竟然看过红楼梦?”
她刚才说的那一句,是红楼梦里秦可卿说元春省亲时用的形容词。那一场奢靡的盛事以后,贾府逐渐走向败落,所以后来又有烈火烹油必不长久的说法。
“翻了一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