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聪明地接话:“哪个大学的啊?国内还是国外?”
之间郑洪洲腰板都挺直了一些,说:“哪能考上国外的啊,就国内的。”
接着,郑洪洲说出了一所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名称,虽然声音平淡,但眼角嘴角却都是止不住地上翘,想来很有些得意。
于是满桌子人都说着恭喜恭喜,说得郑洪洲止不住地欢喜,笑得满脸的褶子差不多能夹死苍蝇。
惟有莫春山依旧一言不发,默默地喝茶吃菜,很有些不动如山的气势。
何莞尔忍不住地皱眉,只觉得这人真是不讨喜,人家好歹六十大寿,你说几句恭维的话又怎么了?
要不是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她都想代替莫春山说了,至少哄一哄寿星高兴,否则万一郑洪洲翻脸怎么办?
别的不说,这破地方只有直升机能进出,要郑洪洲生气了不送他们下山,靠两只脚走出这片山,怕是得少好几层皮。
她正在忐忑,忽然察觉郑洪洲眼尾的余光放在了他们这个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莫春山。
她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着急,已经听到郑洪洲说话。
“你们可别只顾着说好话了,我年轻时候不信天道轮回这事,现在五十多六十岁才明白过来,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现在都是报应,报应啊!”
他这一番话来得莫名其妙,还说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的话题,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寿宴上该说的事。
满桌子大部分都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揣摩不出郑洪洲的意思之下,自然也没人敢接话。
于是满桌子热络的气氛骤然消失,好一会儿才有人插科打诨,把这事给岔了过去。
何莞尔狐疑之下,隐隐觉得这番话似乎和莫春山有关,只是从头至尾莫春山都是那淡漠的表情,人多口杂之下也不好问,结果饭还没吃完,她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午饭过后漫长的下午,自然有牌局茶局莫名其妙的局来消磨时间。
莫春山作为郑洪洲的贵客,想要清闲是不可能的,早有人前呼后拥把他拉去了不知道哪个房间。
何莞尔则惊喜地发现,她的“鹤立鸡群”策略是奏效的。
满屋子的阔太太和郑家亲戚都没来找她凑什么牌局,偶尔有人过来也就和她客气地寒暄几句。
于是所有的喧嚣都和她无关,她自己心里不在乎这被冷落的待遇,一个人窝在三楼花园的一角,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嗑着瓜子,享受着山间负离子爆棚的新鲜空气,和春天午后和煦的阳光。
三月的山里,树木的细枝上已经抽出了嫩芽,山野间熏风阵阵,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和城市里满是尾气和粉尘的感觉大不一样。
何莞尔看着漫山遍野透出的深深浅浅的绿,舒服地眯起了眼,喃喃念着:“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
还没念完,她就怔住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词——春山如笑。
这个用来形容春天的山色明媚的词语,不想还罢了,这一想起来,才发现这词不仅包括可莫春山的名字,还包括了她的小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么?怎么一个早就存在的词,都能隐隐将他俩联在一起?
何莞尔想着,忽然间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摇着头自言自语:“醒醒,在想什么呢?”
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人影。
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发现是关骁站在侧面的一棵柳树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