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有一层淡淡的水光,皮肤微冷黏润,不住地颤抖。
如果他那时候没有因为那一脚烂泥归来,何莞尔是否还如现在一般的安好?
会不会在水里随着水波一起一伏的那具尸体,就是她的?
这念头一起,早上见过的那具尸体扭曲的五官,忽然间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叠。
他心跳陡然间加快,呼吸乱了几分,额角和手心一样,迅速沁出冷汗。
莫春山使劲咬了下舌尖,伴随着腥甜而来的疼痛,让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推门进屋,紧随着她的脚步下了楼,看着前方窈窕又执着的背影,心内巨大的不安终于消散了几分。
从阜南到庆州的航线上,碧空如洗、阳光灿烂。
初次体验私人飞机的兴奋不到半小时就消散,何莞尔看腻了云层上景色,刚想转头找人聊天,却发现莫春山阖上双眼,也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了。
找不到人说话,她耸了耸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进宽大柔软的沙发,也闭上了眼睛。
没几分钟,她昏昏沉沉地睡着,而她对面的莫春山却睁开了眼。
他面色有些泛白,眼瞳却漆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愿意稍移。
从现在起,一刻也不能让她离开视线,因为他,早已经输不起。
从阜南回庆州的第一个工作日,何莞尔发觉如影随形的厉如晶的眼线,似乎又多了两个人,只要她离开报业大厦的范围,那些眼线便会出现,不管她去哪里都会和她保持十米以内的距离,甚是难缠。
何莞尔非常苦恼,觉得比被人跟踪更难忍受的,是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中午时间,又到了要和莫春山风雨无阻一起她吃午饭的日子了,十一点不到,她却接到莫春山的电话,说让司机来接她,中午就在桐城大厦吃。
何莞尔接到电话时,很有几分为难,刚想说要不今天算了吧,却已经被小雷听到电话。
小雷冲她抛了个媚眼,拍了拍本就一马平川胸膛:“正所谓食色性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懂的。去吧去吧,我给你打掩护。”
何莞尔百口莫辩,只好提心吊胆地去和于伟安请了一小时假。
于伟安倒是没问何莞尔为什么请假,爽快地给何莞尔批了假,不过几年时间相处下来,何莞尔能察觉到他心不在焉的状态。
何莞尔不由自主就想起初五加班那天遇到的情况,心内揣测着于伟安和聂芸之间,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
她当然不好问,偷偷藏下这个问题,先去应付莫大佬再说。
十二点,在桐城大厦的十二楼,何莞尔第一次光明正大近距离围观莫春山的办公室。
这里的家具摆设和半年前的几乎一样,不过就是窗帘半拉着,光线有些暗,莫春山看着一扇墙上的投影似乎还在工作。
何莞尔等着他看完,也好奇地看了几眼投影,发觉那似乎是内环高架桥的路线。
几分钟之后,莫春山关掉投影站起身,看着身后的她,说:“走吧。”
何莞尔则指着刚才放投影的地方,问:“内环路?”
“是的,”他点头,微微一笑,“刚刚竣工验收了,还没向市民开通,不过作为施工单位,今晚可以先带你跑一趟。”
何莞尔兴奋地跳起来:“真的上去吗?会不会被交警哄下来?”
“你说呢?”他略有些不满,“质疑我买不起